可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让父亲和徐二重蹈覆辙!她要让父亲平平安安的,要和徐二一起平安到老,绝不会给旁人害他们的机会。
“元娘,祖母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做些什么,而是要告诉你,顾家的处境很危险。而你是你父亲最看重的女儿,他对你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情,所以他才会把你送到京城。”老太太揉了揉孙女的脑袋,眼神充满了慈爱,“元娘,你要明白,你是顾家的希望,是你父亲的希望,所以你不能出任何事情。所有可能会威胁到你性命的事,都不要做,也不能做。哪怕是顾见薇,哪怕是你娘,也哪怕是我!你明白吗?”
顾元锦被老太太的话说心头剧震,她是父亲最看重的女儿,是顾家的希望?她不懂,“可是我是个女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不是还有二叔明朗,还有三叔他们吗?”
看着大孙女这样的懵懂,老太太也于心不忍,可是这家里除了元娘,是真的找不出能够接替虎子继承顾家军,保全顾家军和顾氏全族的人了。
“你二叔是个文人,连鸡都不敢杀。明朗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每次一读书就打瞌睡,玩心重,定不下来。”老太太也为难,大儿媳妇连着两胎生不出儿子,还非得要留在京城替虎子尽孝,又不允许儿子纳妾,若非没有法子,如何会让元娘一个丫头去扛起顾家?“至于你三叔,倒是跟着你父亲学了两手功夫,可惜他受到的是士大夫的教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你三叔掌权,顾家焉能还有活路?”
士大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就是说,三叔是赞同父亲把北疆军权上交给皇上的?
顾元锦忽然就发现,她即使活了一辈子,也并不是全然了解一切的。至少上辈子,她就不知道三叔心里是这样想的。
祖母的话里,顾家的处境俨然十分危险,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出一丁点儿的事,否则会让远在北疆的父亲被外人掣肘,趁虚而入。
“祖母,我知道了。”顾元锦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脑海一片清明。她沉思了一下,说起了广宁寺的事,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老太太:“祖母,不是我针对三娘,只是我实在是心寒。她是我们顾家的女儿,身体里流着顾家的血!她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日后该如何面对父亲吗?没想过自己是顾家人吗?如果黑衣人真的让她做出威胁到顾家威胁到父亲的事呢?她做还是不做?”
老太太再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顾家世代人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忠贞和名声,却差点因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付之东流,甚至还有可能背上千古骂名!
老太太活到这把年纪,最看重的便是顾家,顾见薇敢拿着顾家的名声做赌,是老太太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三娘那里你不需再管,”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便做下了决定,说着老太太从身后的靠枕里取出一封信,塞到顾元锦手里,“这是你父亲当初留给你的,他让我在恰当的时候再把这封信交给你。他说你看了,便会明白该怎么做。”
顾元锦接过信就要拆开,却被老太太拦住了。
“且慢,”老太太摁住顾元锦的手,顺势把她拉起来,“祖母今日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个天底下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如果命都没了,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所以,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可是记住了?”
顾元锦噙着泪点点头,哽咽道:“祖母,我都记住了,日后再不让祖母担心了。”
老太太摸摸她的头,“去吧,三娘和你娘那里,你不要管。”
顾元锦擦干眼泪,把信塞在袖子里回了锦心院。
寿安堂里,老太太靠在靠枕上,神色冷酷:“崔嬷嬷,你亲自带人去蔷薇院,把顾见薇押到祠堂里跪着,让她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崔嬷嬷闻言立刻应下。
“记住了,找几个得力的,把人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老太太犹不解气,重重的加了一句。
“是,老奴都记下了。”崔嬷嬷知道老太太这是动了真气,不敢多问。去院子里点了好几个得力的婆子,带着去了蔷薇院。
彼时,顾见薇坐在床上,趴在周氏怀里嚎啕大哭:“娘亲,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娘亲我好怕,我害怕……我不要死,我还没有及笄,还没有嫁人,我不要死啊!”
周氏心疼的搂着顾见薇,轻声漫语的哄着:“三娘不怕,有娘在,谁都不敢欺负三娘的!不怕啊!”
“呜呜……”顾见薇哭的这么厉害,一方面是真的被吓坏了。顾元锦若是晚上一时半刻,黑衣人的剑就会砍下她的脖子了。另一方面,顾见薇知道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老太太一定不会饶了她,哭的这么惨,就是想让周氏护着她。
崔嬷嬷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子里抱头痛哭的母女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生离死别了呢!
她看着周氏母女道:“夫人,传老太太的话,命三姑娘到祠堂里对着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好好反省。”
11挑唆
祖母竟要她去祠堂反省?
顾见薇哭声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崔嬷嬷,却对上对方古井无波的老脸,心中霎时慌乱无比。她不知道祖母是因为她擅自跑出文法殿而罚她,还是因为刺客的事而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