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心掐着手,那个秦婕妤的帐,改日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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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兰心走后,隐在不远处的秦怀瑾和春桃笑着走了出来。
“这魏兰心倒是个机灵的,自己会打听,也不用我费心去告诉她。”秦怀瑾满意地道,若是魏兰心没有自己主动去问,她已经想好了怎么把秦柳瑟方才在这里的消息送到她耳朵里了。
好在魏兰心不是个蠢的,倒是替她省了不少功夫。
想到这里,秦怀瑾偏过脑袋问春桃:“那个老婆子可靠谱?”
春桃笑嘻嘻地邀功,“才人放心,靠谱。”
春桃说靠谱,却也不是说秦怀瑾的手已经长到伸到花园这地盘了。
而是这老婆子是宫里最低等的奴婢,压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不认得这花花绿绿的妃嫔。
所以刚刚春桃走过去,故意撞到她,那老婆子一见是穿得整整齐齐光鲜亮丽的侍女,就知道这是贵人的人,赶紧赔不是。
春桃没有仗势欺人,而是也给赔了不是,然后还塞了些银钱,说看她老人家冰天雪地里干活,想起自己的娘亲。
春桃说得跟真的一样,老婆子听得也要流泪,说了两句,春桃便“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舒月轩秦婕妤屋里的人。
就这么在老婆子心里埋下了印象,所以刚刚魏兰心的人去问,那老婆子想也没多想,就说刚刚看到的人是秦婕妤。
秦怀瑾笑得得意,扶着春桃的手,走出花园的时候,忽然想到那许久未见的温昭仪。
温昭仪自从被永嘉帝禁了足,就再也没踏出宫门半步,所以不管是在董贤妃那里,还是在东太后那里,秦怀瑾都已经许久没见到她了。
秦怀瑾自然不会把温昭仪放在心上,对手自然是少一个算一个。
但是温昭仪住的宫殿,就挨着这花园,这才忽然想起来,便想着过去走走,坐一坐。
张宝林自从怀孕后,便成了张婕妤,寻常也是只在董贤妃宫里活动,现如今肚子早就显怀了。
“我没生养过,瞧着那肚子倒是看不懂,但是宫里怀过身孕的姐姐都说,瞧着,像是个皇子。”秦怀瑾一来,就特意告诉了温昭仪这个消息,还在“皇子”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温昭仪听了,果然神色动了动,显然是不屑又不悦的。
是皇子,那可就大不一样了,荣华富贵还在后头等着。
秦怀瑾很懂得适可而止,旋即便不提了,而是转而关心起温昭仪,“姐姐许久不见,像是瘦了,若是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想传达的,便告诉我,我去和太后说。”
温昭仪笑了笑,“也就只有你和太后还想着我,皇上早就不知道把我忘记在哪里了,托了你们的福,我才能在这花园里走走。”
“这有什么,妹妹实在是看姐姐闷得慌,才让太后去跟皇上请了这个恩赐。”秦怀瑾一句话,便又把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说起来这又是另一桩事情,起初温昭仪确实是连宫门都出不去,后来东太后觉得永嘉帝这惩罚实在是严重了些,要关到张婕妤生产,就怕把温昭仪憋坏了。
既然东太后都自己开口提了,永嘉帝也给了个顺水人情,说就让温昭仪一日可以到这花园里走一趟。
反正这花园挨着温昭仪的住所,离董贤妃和张婕妤的宫殿很远,一个东一个西,因着那边也有花园,寻常张婕妤是不会走到这里来的,所以永嘉帝才允许温昭仪出去看看。
但就这么一句话,秦怀瑾自己就拦了大半的功劳,天知道这件事情,哪里有她的事,她在永嘉帝面前,说话远远没有那么重的份量。
都聊到这里了,温昭仪自然也得关心一下东太后和秦怀瑾的近况。
秦怀瑾先是笑道,“太后她老人家身子骨好着的。”
说完,又一脸强颜欢笑地道,“至于我,就还是那样,这偌大皇宫,有我一个,没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温昭仪一听,就觉得有事情,赶紧追问什么了。
“我本是不想把这些烦心事说给姐姐忧心的。”秦怀瑾叹了口气,便道,“我那位妹妹,姐姐是知道的,皇上这阵子都把她宠上天了,在皇上面前是那样,回到舒月轩,又对着我们这些不得宠的耀武扬威。”
温昭仪拧着眉头,“她不是你亲妹妹吗,怎么是这样?”
“亲妹妹又如何,还不如姐姐待我深厚呢。”说到这里,秦怀瑾俨然又是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那你可跟太后娘娘说过?”温昭仪问道。
秦怀瑾又悠悠叹了口气,说,“妹妹不想烦太后娘娘的心,而且太后最近,也没空管我了。”
“这又是如何?”温昭仪抚着怀里的猫,惊讶地抬头问。
秦怀瑾看着那猫儿,顿了一会儿,才道,“太后宫外来了个亲戚,叫魏兰心,生得听闻就跟皇后……”
……
从温昭仪宫里出来时,秦怀瑾脸上早就不再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挽着嘴角朝后面看了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后扶着春桃的手,转身朝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