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仅强迫了尊上,还……伤了他。
唇角和指尖都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若寒抖着手,强撑着清理了寝宫,然后便将自己关进了血域,拼命压下心底仍旧蠢蠢欲动的妄念。
不久后他的神智完全恢复,但他却不敢离开血域回到寝宫,他害怕面对尊上,害怕看到对方厌恶的眼神,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能留给他逃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时间一刻不停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封魔大典这一天。
他必须要回去了。
血域到寝宫的路不算长,若寒还没能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便已经走到了寝宫门口。成排的魔侍守在门口,手中捧着冠冕和礼服垂首等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接过冠服,抬步走进了寝宫大门。
寝宫里只有燕凌霄一个人,他手中持着前两天没看完的那本书,听闻动静,目光朝门口看了过去。
若寒盯着自己的脚尖,将冠服举过头顶,行至燕凌霄身前屈膝跪了下去。
“尊上,请更衣。”
燕凌霄久久没有说话,若寒闭了闭眼,手臂抑制不住地轻颤。
尊上一定对他很生气吧……
也许……也许会狠狠惩戒他,让他尝到永生难忘的痛苦。
不过没关系,这都是他应得的,谁让他竟鬼迷心窍地那样对待尊上……不管尊上要如何罚他,他都认了。
只要……只要能完成封魔大典就好了,只要尊上能重新回到那个位置,让他付出什么都行。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手臂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起,然后头顶传来尊上平静的声音。
“回来了。”
若寒一愣,目光闪烁地抬起头,见尊上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容。
燕凌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问道:“现在如何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尊上……不怪他?
若寒红了眼,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哑着嗓子道:“属下大逆不道冒犯尊上,罪该万死。”
“起来。”
燕凌霄点了点他捧着的冠冕:“为我束发。”
若寒低头:“是。”
为尊上更衣束发,这件事情若寒并不陌生,从前做魔使的时候,他几乎一手包揽了所有与燕凌霄相关的事,衣食起居一类,更是经手过不知多少次,熟练到刻进了骨子里。
但这一次是不一样的,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燕凌霄墨发束起,垂下的冕流分割了他的视线,他舒展双臂,若寒正半跪在他身前,为他系好腰封处的佩带。
“尊上,您不怪我吗?”他低声道。
燕凌霄:“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