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舀一舀炉火上的药罐,看着那边少女依旧绞在一起的指头,不由得轻笑一声。
“姑娘,这真是该高兴的事,如何又这样呢”
是啊,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可自己缘何又高兴不起来呢
“唉。”林黛玉轻声叹息,伸手取下钗,青丝如瀑散落开来。“我有些倦了,先歇息一阵。”
“哎,怎么就歇息了,这药快熬好了。”
“我觉短,一会便醒,你小火熬着,我醒来再喝吧。”
紫鹃只觉得新奇,难不成自己一直以来都猜错了,姑娘心属之人不是瑜二爷
“姑娘,是怕宝二爷那边”
许久没说起这个名字了,莫说林黛玉,紫鹃都有些生疏。
“跟他又有何干”原本已经躺下的林黛玉翻身起来蹙眉喝道。
紫鹃被唬了一跳,赶忙赔着笑说不再提了。
林黛玉心中知道她是好心,可眼下心中实在是烦躁不堪。
“好了。”无力地挥了挥手,林黛玉在塌上复又躺下。“你且下去,今儿累了半晌,留我歇息一阵。”
紫鹃看着林黛玉的脸色实在不佳,便也不敢再多说话,只为她点上一炉安神香,把炉火调的小些后便退出房去了。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留下炉火上咕噜噜作响的药罐,以及少女隐隐地啜泣声。
扬州府衙后园的湖中,此时天气已经有些寒意,水面上不时有白雾升起,可惜的是这初雪还是未降,不然倒可以看一看这上下一白的风景。
湖边修有阁道,直通湖中的亭台。
亭台中两人相对而坐,一尊精致的青砖火炉在旁边燃着,替二人驱散着湖面上弥漫的寒气。
“你这样做,她会难过的。”
贾瑜看着眼前的林如海叹了口气说道。
“我的女儿,我会心疼,还用不着你替我说这话。”林如海手中捻着棋子,思索着应该下在何处。
如果林如海仅仅是委托他照料林黛玉,贾瑜自然乐意接受,可林如海千不该万不该另外加上劳什子条件。
林黛玉洁癖一般的爱情观,即使贾瑜向她解释自己不是因为利益才答应林如海,恐怕她心里也会存有芥蒂。
“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难不成我的玉儿还是什么烫手山芋”
贾瑜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如果你有心就去看看她吧,趁早解释也总比看着误解变大要好。”林如海思索半天总算放下了棋子。
贾瑜脸色有些难为情,敲着座说道“这样不大好吧。”
林如海冷哼一声,一挥长袖。
“你如今倒知道不太好了先不提你三天两头就往我林家跑,只说你胆大包天,带着玉儿扮成男装外出,老夫就恨不得将你在牢中关个月再谈他事。”
“诱拐”别人女儿,现在被人家当面戳穿,饶是贾瑜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
“好了,这会儿子在我面前又装羞愧,我可看不下眼。我真怕自己所托非人,玉儿身子从小便不好,你却还我只告诫你一句,如今你们年岁都小,她身子也不好,男女之事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