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将小刀推开到安全距离。
“不用这个还能怎么办?”
“你去找一个白色的圆盒子。”
柯九将信将疑地收了小刀,开始新一轮的翻箱倒柜,最后在底层包袱里发现一个白色圆盒,盖子边缘还长着青青绿绿的霉菌……
南无药打开小盒子,用手扇了扇,然后闻了闻,就要往脸上抹。
“等等!这都发霉了你还往脸上抹?”柯九拦住他。
“你不是想我把胡子弄掉么?”南无药无辜回望。
“那也不能用过期的药啊,脸上出事怎么办?”柯九瞪起双眼,就差拧他了。这家伙故意抬杠的吧? 南无药看了柯九一会儿,突然吱吱笑了起来,下意识摸胡须摸了个空,讪讪地甩了甩手,继续笑得眉眼乱飞:“阿九对我真好。”
柯九愣住了,对上那双笑得满是星星的眼,耳根子渐渐热了起来,眼神下移,又看到他被她折腾地发红微肿的下巴,胸口微堵。笨蛋,她哪里对他好了?
“诶——” 发愣间来不及阻止,南无药已经将药膏抹满了下巴。柯九吓得就要伸手去擦,却被他拉住。 “我闻过了,没事的,一刻钟洗掉就好了。”
唔,阿九的手有些粗糙,哎呀呀,果然不像个女孩子,得制些软膏来保养才好。(是哪个生活白痴什么粗活都让她干的啊喂!)
柯九全副注意都在南无药下巴的药膏上,倒没发现他正玩她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 “你这是……脱毛膏?!”这也太先进了吧?
“脱毛膏?阿九你喜欢这个名字?那就叫这个吧。”南无药已经从左手玩到右手了。 “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做的?算了,你说了我也不懂。还有其他人会做这个吗?市面上有得买吗?”柯九心中的小算盘开始转动了。
“唔,我做着玩的,就做了这一盒,后来想留胡子就把它扔一边了。至于市面上……怎么你以为我配的药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配得出吗?”
南无药掌心一空,不满地又把她的手拽过来,还抬头挑衅般瞪眼。柯九又被逗得笑了,只觉得他越发孩子气,也随着他去了。
殊不知,南无药心里想的是:老子纯洁无暇的贞操和仙风道骨的胡子都让你夺去了,玩玩你略显粗糙的手都不行?
“对了,你会驾马车么?”柯九想起这一茬了。
南无药一愣,明显大脑又真空了一会儿,柯九突然觉得自己傻了才问他,在他张口欲言时就打断:“算了,当我没问。”
这下南无药不高兴了:“你还没听我答案呢!”
“那答案呢?”
“不会。” 看着他那张“我无耻我骄傲”的脸,柯九没好气地抽回手,跪爬到柜子那边取了药和水过来。 南无药皱着眉头吞着补药,嘴里嘟囔:“为什么老子这么惨你却没事?” “那变态的药是谁发明的啊?”柯九冷笑,手还是习惯性盛在他下巴下面,防止水洒到他衣服上,想来她当丫头也快当出奴性了。
南无药既没有羞愧的感觉,也没有自作孽不可活的领悟,但还是讪讪地闭嘴了。自从春风十八度之后,面对柯九会莫名的心虚,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明明没有把柄被抓还要这么听她的话?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南无药遵从本性很快将之抛之脑后了,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阿九,我袖子里第三个暗袋那边有一瓶药,你拿出来吃。”
柯九一脸疑惑地拿出药瓶:“难得能让你记住位置,这什么药?”
“我不是说去天山采药吗?你身上除了刚解的春风十八度和之前的四大皆空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毒。” 柯九心跳渐渐失速。
“是我师父的新药,他说是送我回客栈那一晚对你下的毒。我没有现成的解药,只好做了缓解毒性的清毒丸,要根治还是要上天山找灵草做引。说到底他只是想调虎离山,不让我解李夫人的毒。” 柯九屏住呼吸,一字一顿地问:“所以我之前身体僵硬的原因是因为中毒而不是其他的?” 南无药点了点头。
柯九不放心,又问了一遍:“那么,我身上除了那个毒之外,没有其他毛病了?” 南无药皱眉:“你还想要什么其他的毒?他在你身上连下两种致命毒药已经是极限了,再有第三种,你受不住的,而我,”想起武林大会上发现她又被多下了一种毒时的心情,眼神一瞬晦暗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柯九没注意他一瞬间阴沉下来的神情,只沉浸在发现自己并无绝症的极乐中,压抑不住内心类似劫后余生的兴奋,一把抱住了他又叫又跳:“太好了太好了!”
叫了几声又松开,问:“你会解我现在身上的毒,对吧?”
被她的反应弄得满头雾水的南无药点点头,又被她大笑着抱住。
南无药只愣了一会,懒得思考太多,也回抱住她,并微微撑开些距离,不让脸上的药膏沾到她。 唔,阿九的手不够软,身子倒是软软暖暖的很舒服。
正抱上瘾时,柯九推开他了,一脸严肃思考,仿佛前一刻她没有兴奋大跳大叫地正色道:“我们坐到车前去吧,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好心人能帮忙驾车。”
柯九,恭喜你,你的大脑已经成功比南无药还要跳跃了。
夕阳西下,余晖懒懒地洒了一身,清风拂过树林,惊起路过的飞鸟,嘤嘤叫着南去。柯九如放下了纠缠一生的执念般的轻松,眯起眼享受浮生偷闲的一刻。余光瞥到身边的男人,毫不意外坐没坐相的他又找到了惬意的姿势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