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回答的简单干脆,裴元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他脸皮厚,不在乎出丑,可一会若做不出诗来,定会被先生告到他祖父那里,到时免不得又会被罚一场。
抬头看看今日诗题,他更绝望了,竟是“爱国”!
要是说些吃喝玩乐他或许行,但国家大事他就是个浆糊,哪里懂一点呢!
他们来的晚,这场诗会已过大半,虽坐在了最后的位置上,但其实他们前面也不过只剩了四五人罢了!
轮到欧阳州时,他先是挑衅的看了裴元一眼,然后开口吟道:“几日随风北海游,回从扬子大江头。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好!”
“好!”
“不愧是今年的榜眼,这才情,堪比当年的诗仙欧阳沧。”
“听说这位榜眼也姓欧阳,就是不知道和诗仙是不是本家。”
因欧阳洲的这诗,下面讨论声不断,直到苏景黎老先生轻咳一声,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他捋了下胡须,轻轻点头:“嗯,不错!今日总算又听得一好诗,收录吧!”
下面又是一阵唏嘘!
要知道,能得苏先生的一声好,那着实不容易!
“学生欧阳洲,谢先生高赞!”
今日诗会进行到这,时辰已经不早,能得一两好诗苏景黎已经很满意,所以到此便有了要结束之意。
裴元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欧阳洲说:“先生,今日诗会还有两位未曾作诗。”
他看向裴铮他们,随着他的目光,其他人也都纷纷看向这里。
苏景黎老先生认得裴元,自然也就知他情况,本想给他留几分面子,可如今被人当面提名,也只好让他们一试。
裴元恨的牙痒痒,好你个欧阳洲,针别大点的事,你竟如此针对小爷,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可眼前这关他们也得过啊!
众目睽睽之下裴元只好站起。
“国、、、国破、、、国破人未亡,将士把刀抗、、、、”
他仅说出这两句,下面就笑作一团了,有人忍不住,竟捧着肚子说:“还,还有比我还差的,哈哈哈、、、、”
刚才还肃穆安静的茶社,立时变成了菜市场,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苏景黎老先生压了两次都没能完全压下来。
“这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又有人笑道:“其愚不可及,不可及啊!”
其实这些嘲笑人的也未必高明多少,只是难得有人比自己还蠢笨,就都忍不住上来踩上一脚,好像这样就能衬出他们的才华,却不管那被讥讽之人心里有多难受。
裴元毕竟心智还未成熟,被当众如此羞辱,虽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对他内心触动还是很大的,甚至让他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可能真是他们说的蠢笨如猪的人。
他羞愤交加,脸早就涨红一片,可那些人不会因为他难受就放过他,反而变本加厉。
“这种人也配进这茶社,把他赶出去,以后再不许他进来,免其污言秽语乱我等心智!”
“对,赶出去!”
不仅裴元生气,裴铮也觉得这些人过分了些!
可他们嘴笨,哪里是这些文人的对手,只能起身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偏路又被欧阳洲挡了。
“诗还没做完,两位兄台就要走么?那也太不把这诗社规矩放在眼里了。”
裴元气的拳头紧握,若不是有苏景黎先生在,他怕早就大拳头捶他脸上了。
正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不就是作诗么?他们的诗我替他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