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不知道几点,可能是下午,谢松亭头痛欲裂,浑身烧红,知道自己又烧了。
卧室门没关,冷风从阳台灌到客厅,再到卧室。
一呼一吸,沁凉到肺里。
他撑起身体,下意识去摸手边的药板,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之前是席必思叼着药板拿给他吃。现在席必思不在。
想喊泡泡,泡泡不在猫窝里,不知道去哪了。
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现自己竟然想拿药。
身体的求生欲望比他脑子的强多了。
谢松亭从床上起来,去客厅找药,却看见门口门没关。
他听到泡泡的声音。
“可以了吧?本大王就给你带到这里了,回头记得给我罐头。”
“好。”
声音很低,一个短音,很快断掉。
谢松亭往前走了两步,荒谬地想。
……席必思的声音。
他连烧都能烧出幻听了?
他没穿鞋,光着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很巧没惊动门口的一人一猫。
来人背对着他,正蹲着挠泡泡的下巴。
这么冷的天,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戴着帽子,袖子撸到臂弯,露出半截麦色的结实手臂,上面是健康的晒痕。
还背着个鼓囊囊的背包。
谢松亭后退了两步,像见了鬼,觉得自己一定是病得不轻。
他不知道时隔十年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感觉这人是席必思,而且这念头还很强烈。
“啊!谢松亭,你醒了!”泡泡惊讶地说,“快看谁来……”
那人扭头起身,笑容洋溢,想说什么,就看见谢松亭想也没想就要关门!
来人手比脑子快,伸手卡住了门!
他手被门缝一夹,倒抽一口凉气,说:“谢松亭,十年没见,你给我这么大礼?”
谢松亭怔怔地看着他收回手,向掌面吹气。
下一秒,谢松亭抓稳把手,又要关门!
“怎么还要关?我就那么不招你喜欢?”席必思狞笑着抓紧门框,没管自己青了的手,“看见我就跑,你见鬼了?”
他手臂力,抓着门板向外拉,慢慢把门缝扩大。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躺了六个月病床还跟什么事没有一样,怎么他现在在蓉城,怎么还要进他的门!上午他还以为席必思死了!
门里抓着门把手的谢松亭根本不是对手,满心的疑问几乎要冲出喉咙,怒道。
“谁管你……是人是鬼!”
席必思和他角力了一会儿,现他一点劲儿也没有,反而满脸通红,关切地问:“你怎么又烧了,别和我犟,让我进去,你又犟不过我。”
谢松亭头脑昏沉地摇头:“我烧和你有什么关系……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