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躺着?”汪意说道,他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看起来用了挺久的翻盖机。
银白色的手机壳被他单手用拇指打开,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汪2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从属于吴协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玩着手机上自带的小游戏。一个个颜色不一的方块缓缓落下,在屏幕上层层叠叠。
伴随着他按键的声音出连串的爆炸声。一个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玩这种无聊的小游戏。吴协想到了躺在自己店里,脚底下快要生了根的可怜男人。他就是这样每日每夜的玩着这种游戏来麻痹自己无聊到极致的日子。
冬天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时时刻刻的困倦的,汪2甚至都懒得抬眼看一下两人。
“我不能躺吗?”他道。
“当然,你该去做饭了,去把青稞炒一下,我们没有糌粑粉了。”
吴协抠开汪意的手,他的嘴里叼着烟,两手将藏袍的褶皱抚平。烟头燃烧着出火光,他要趁着胖子不在的功夫,多过过自己的烟瘾。
汪2被汪意从床榻上拉了起来,有些丧的出了门。路过吴协时,他的那种低气压简直快凝结成实质。
刚刚吃完午饭才玩了一个钟头的游戏就又该去准备晚饭了。他此刻很想把包里的压缩饼干拿出来,在晚上开饭的时候一个个塞进他们的屁股里。
汪意跪坐在床榻上翻着自己的背包,这是他刚刚下山时带上来的。背包很大,可以装下许多东西。
他倒拿着那个黑色的登山包的肩带,从里面倒出来了一大堆零食,几卷黄色的胶布和一把小刀以及一柄斧头。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汪意又打开了一个格子,有些奇怪的挠着头。
吴协有些好奇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到床榻上,他已经知道了这群人的身份名字全是胡乱编的,而且编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看着几乎铺满了整个床板的零食,他灭掉了自己的香烟,拿起一包看起来似乎挺辣的辣片,向着汪意挥了挥,问道:“我能拆一包吗?”
手机和钱包都被这群人顺走了,吴协很怀疑这堆东西都是汪意花着自己的票子买的。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汪意翻着那个黑色的登山包不停的说着奇怪,背包已经空空如也。他皱着眉毛思索着自己到底放在了哪里。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里。
听到吴协的话,他看了一眼吴协手上的辣片,自然的开口:“当然可以,你吃吧。大叔。就是别告诉汪念官。”
吴协拆开辣片问他为什么,汪意支支吾吾了好久,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
“反正不许告诉他!”
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堆东西明天就会只剩下个空包装了。
辣片的味道很快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看着汪意火去开窗散味的动作,吴协就知道他是真的在很严谨的保密。
穿着藏袍的年轻人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走到门口旁边的一个木柜子旁边。伸手打开那个柜子中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约一尺长的画框。
“找到了!”
画框看起来很精美,边上有着那种类似奶油卷形状的装饰,汪意的语气兴奋,他拿着画转了个角度给吴协看。
里面装裱着一幅油画。
在看到油画的那一刻,吴协就愣住了。
油画使用的颜色大胆而且传神,画工也并不怎么样,甚至有些拙劣,但让他愣住的却也不是其画的画工。而是这幅画的内容,这是一幅肖像画。
油画的背景是一片被天雪结住的冰湖和周围迤逦而起的银白雪山。一个站在喇嘛庙里上身穿着红色喇嘛服,下身穿着藏袍的男人出现在了画的正中间。他那双淡漠的眸子和周身的气质被画师有意描写的格外细致。吴协似乎都能感觉到闷油瓶正透过这层老旧的画纸看向他。
这无疑就是张启灵的肖像画。
吴协一把将手里的辣片丢在床上,跑过去直接把装裱着油画的画框从汪意的手上暴力的抢了过来。
“这幅画你是从哪里拿来的!”他的语气有些愠怒,抓着油画的手指似乎都快把外面的画框捏碎了。
有时候,在这偌大的墨脱。只需要这一幅画,就足够让吴协在这里停留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