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先被安置在各处关键地点的猛火油,在炸药的强力冲击下,如汹涌的火蛇般喷溅而出,瞬间将周边的一切吞噬。
火焰以极快的度蔓延开来,大街小巷皆被烈火笼罩,整个县城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中。
房屋在烈火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梁木断裂、瓦片纷飞。
城内的士兵被大火逼得四处奔逃,却又往往被火焰无情地阻断去路。
绝望的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士兵们在火海中缝隙中艰难地奔走,有的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有的被火焰灼伤。
站在城头的惠登相望着这一片炼狱般的景象,滚滚浓烟呛得他不住咳嗽,泪水也被熏了出来。
他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望着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军。
又看了看城内四处奔逃、哭嚎的士兵和被炸毁燃烧的房屋,手中的长刀无力地垂落了几分,他知道大势已去。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浑身是血、满脸烟灰的副将踉跄着跑到他身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绝望。
惠登相沉默了许久,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
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传我命令,让兄弟们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将军,为何要投降?
我们还可以一战!”
副将满脸的不甘心。
惠登相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看这周围,我们已无力回天。
继续抵抗下去,也只会让更多的士兵被大火烧死。
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这城上还存活的士兵跟我一起陪葬。”
副将听了,虽心有不甘。
但也知道将军所言属实,只得默默点头,转身去传达命令。
惠登相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投靠左良玉时的抱负,想起了那些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日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缓缓摘下头盔,朝着武昌的方向跪了下来。
对着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对着左良玉的方向。
深深地磕了几个头。
口中喃喃道:“惠某无能,累及诸位。”
随后,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等待着敌军的到来,准备独自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随后,他站起身来,缓缓脱下身上那满是灰尘与血迹的甲胄。
甲胄坠地,出沉闷的声响,似是他破碎的壮志。
他微微颤抖着双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而后昂挺胸。
对着城外喊道:“龚济民,今日你技高一筹,此局我惠登相输得心服口服。
我在这世间的路,便就走到此处了,我先走一步。
你且莫要得意太久,黄泉路上并无多远,等他日我们一起到下面再战,届时定要与你分出个真正的胜负!”
言罢,他抽出腰间佩剑,那寒光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凄凉。
他凝视着剑身片刻,而后决然地横剑于颈,
随着一道血光闪过,身躯缓缓倒下,而城中的战火与混乱,依旧在无情地肆虐着。
惠登相自刎身亡,城墙上的士兵们目睹主将惨然倒下,皆面露悲戚与绝望之色。
有的士兵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有的则呆呆地望着惠登相倒下的方向,手中的兵器“哐当”落地,仿佛失了魂一般。
但他们也深知大势已去,在短暂的混乱后。
一名老兵率先长叹一声,缓缓屈膝,将手中的武器放在身前。
随后,其余士兵们也纷纷效仿。
他们整齐地跪在城墙上,低垂着头,面色凝重而哀伤,等候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