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之抬起手中的折扇,抵着叶煊靠近的脸,对他那一身的酒气很是嫌弃:“也或许,漠北王在替赫连峥除掉一个对手。”
叶言之越嫌弃叶煊,他越是要凑上去,他将叶言之手里的折扇拿过来,一点也不怜惜地打开,像拿着一个蒲扇一样扇风。
“要这么说也不错。漠北王儿子多,但王位就一个,他最喜欢赫连峥,肯定要想办法给赫连峥铺路。”
叶煊原以为送来为质的该是最没用的七王子赫连逸。
没想到会是赫连枭。
所以赫连枭会来为质,到底是漠北另有目的,还是漠北王在为他心爱的儿子除掉一个能争抢王位的对手?
这点他们都还不清楚,但若真是另有目的,那赫连枭迟早会有动作,到时他们也自会知道。
“看来就算漠北答应休战十年,也还是不会太平。”叶煊道。
只不过这不太平从战场,换到了朝堂。
“就算没有漠北,我天晟朝堂就太平吗?”叶言之嗓音淡漠:“以往不太平,今后更不会。”
叶煊转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心微皱,道:“萧衍是认真的?”
他回来后叶言之就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还有萧衍的那个决定。
“北关已定,漠北不成威胁,陛下等不及要动手了。”叶言之道:“萧衍别无选择。”
“……”叶煊沉默片刻道:“这事还是别告诉爹和大哥了。”
“他们知道也劝不动萧衍,也没别的办法,只会徒添烦忧。”
叶言之点点头,他一开始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你真的信萧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子?”叶煊问道。
“为何不信?”叶言之那双狐狸眼神色冷淡:“萧衍若败了,沈君尧下一个要灭的就是叶家。”
“叶家世代忠心不二,沈君尧却因疑心就想毁了叶家,这样的君,忠他何用?”
叶重和叶安最看重叶家的荣辱,他们谨遵祖训忠君为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叶家世代的贤名受辱。
叶煊虽不像他们愚忠,却也不会违逆父亲。
可叶言之不同,他可以忠君,也可以不忠,沈君尧若想除掉叶家,他不会无动于衷,任人宰割。
他会用他的方式,不择手段,来护好叶家。
在叶言之眼中,没有什么比得上他的至亲重要。
所以萧衍要反,正合他意。
“阿言,这种话不要让爹和大哥听到。”叶煊无奈,对他这番话只当没有听到。
叶言之的性子他了解,所以他不会去劝他改主意。
“既然萧衍会去做那件事,你就不要插手。”叶煊道。
叶言之看他一眼,没有开口,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过萧衍若真是能做到,我心甘情愿对他俯首称臣。”叶煊眸色亮了亮,他不让叶言之说那些话,不代表他不认同。
他不愚忠,只是重担在身,有些选择身不由己。
他在战场带领叶家军出生入死,护国为民,沈君尧却在想怎么夺权,灭了叶家。
他怎会不寒心,怎会没有别的心思。
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不想做。
“你这话,可不要让爹和大哥听到。”叶言之嗓音轻淡,学起他的方才的话。
“……”
叶煊眉梢轻挑,一脸无所谓:“听到又怎样,不过是去跪几天祠堂。”
“说起来,我两年没回来,那祠堂阿卿跪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