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颗安眠药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唐渺拉开门,眼里黑漆漆的。
伤了陆家的独子,若是影响到以后生育问题,陆家闹起来够他唐家烦的。
居然还能睡得着!
他刚抬起手,但是在对上那神似她母亲的脸,尤其是不笑的时候,那张脸总是会在梦里控诉他,又迟迟下不去了。
“逆女,一出来就给我闯祸,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许去,给我待家里好好反省反省!”甩下这句话,唐则远转身就走,烦躁的扯着领带。
唐渺抱着手立在门前,笑了,是讥讽的那种。
在医院折腾半宿的唐瑾,披着外套上楼,姐弟俩就这样对视上了。
气氛怎么说呢,有点尴尬。
唐瑾就脚步打顿了一下,继续往里走,错身之际。
“阿瑾。”
他停下,但是没转身。
“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弟弟,我不会不管你的,我希望你好好的。”
这次,他没再争辩,沉默继续走。
姐弟俩的房间隔着俩间,以前的唐瑾特别爱粘着唐渺,死活都要搬到隔壁住,后来,出变故后,也是他一声令下搬得远远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这里没有他的允许是不会有佣人进入的,少年扔下外套,仰躺在床上,目光看着虚空。
“你要是想让我好好的,当年为什么要做傻事?”
他问出这句话,无人回答。
早上七点,唐渺从外面跑步回来,林肖生递上毛巾。
“林叔,只有你还当我是大小姐了。”她擦着汗,说着不相干的话。
林肖生笑了笑:“大小姐永远是你。”
可是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
用早餐的时候,只有四人在,唐瑾一大早就出门了,开着他那辆嚣张的红色跑车。
唐时予小口小口喝粥,旁边的白芙兮叮嘱她多吃点,一会儿还要去医院换药,故意提到医生伤口有点感染的话。
唐渺从容的吃着,没搭理。
果然,已经听进去的唐则远不满皱眉:“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医院,亲自跟陆衍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的,她只会亲自操刀,将那玩意割得一干二净。
她抬头看唐则远:“有件事情就是你知不知道?”
“什么?”
“你当初花了数百万,请遍国内外钢琴大师培养我的手,就是他毁的。”
唐则远一愣,望着她那只带着黑色蕾丝的手,因为这两天一直在忙,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点。
对面发出响声,唐时予手里的汤匙掉落碗里,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诬陷陆哥哥呢?他那么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信与不信在唐渺看来无关紧要,她只是阐述自己的立场。
道歉永远都不可能。
擦完嘴,拖开椅子上楼。
白芙兮开口就是轻蔑一笑:“小渺真是怪会推给别人的,分明就是她在里边惹是生非不安分,被人误伤了手,现在都怪罪在陆衍身上,可怜的阿衍啊,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