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亦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在艳红的鲜血中,无数支黑色彼岸花正在缓慢又妖艳地生长着。
甚至有好几支从她捂住伤口的指缝里显出妙曼身姿。
纤细的花瓣,优美的姿态,却散着不祥的气息。
刚才她掌心感受的微微痒正是被彼岸花花瓣戳到。
她吓得连忙把手移开,在珑玲染着红色的白衫上,无数只深黑的彼岸花就像带来死亡的邪恶。
雨亦感觉自己开始冒冷汗。
眼前的黑色彼岸花很明显因为她的离开而失去了生气。有好多支又开始急枯萎中。
但也有一些还在顽强绽放着。
这些黑色彼岸花因为她用手去捂住珑玲的胸口才导致的吗?
这一支支暗黑彼岸花仿佛污染了眼前的神子少年一般,让雨亦整个人也僵住了。
而且,她觉得珑玲的呼吸变得更微弱了,几乎感受不到了。
那些花仿佛吸取了他仅存的能量。
雨亦脑中非常混乱,呆呆望着自己染满了珑玲鲜血的手掌。
她忽然想起了枢礼说过的话。
难道……她的献祭真的是村民们特意安排的吗?
她是给他带来死亡的吗?
可是……
她轻轻触碰了他没有伤口的手臂,可能是她的温度,也可能是珑玲的温度,但两个人的体温都低的吓人。
所以小珑会死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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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意沉默看向神子石像。她平常黑白分明的眼珠此刻仿佛被黑暗侵蚀一般。
神子石像对她的到来毫不在意,更不在乎她究竟是谁。
神像的眼神只是漠然的、冷淡的。没有雕刻出瞳孔的眼睛更有种令人畏惧的空洞。
以前,她不懂什么是恨。
以前,她也不懂什么是喜欢。
她看向神子石像那双仿佛傲视一切的眼睛,刚才心中那汹涌的杀意竟然变成了一种无尽的孤独和伤感。
那天,珑玲对她说:“嗯!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她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他的确怪怪的。
虽然平常也不是什么开朗外向的小孩,但是那天意外一副阳光开心的模样。
似乎感觉到她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他笑着说:“难道你是不想离开我吗?”
如果知道后面生的事,她一定不会说出:“谁会想你啊!”
她也不会无视他想要得到一个拥抱的双臂,她也不会没听到爸妈充满责备的叹气:“哎呀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