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杨寒已经面露意动之色,余伯继续道:“如果你确实有特别的难处,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助你解决,这样我们双方都好”。
杨寒神色变换不定,似乎是在对余伯的诚意进行权衡。
余伯更加诚恳地说道:“如若不然,你也明白,你多半是无法安然脱身。再说,你是焦总管举荐而来,也算有跟脚的,撇开焦总管被你拖累不说,你一旦出事,你的家族等等我们也不会放过。更何况,你拿到玉佩,将来也很有可能被胁迫你的人,过河拆桥,杀人灭口——这可是那些贯彻胁迫别人之流,最擅长玩的套路。”
杨寒进到大堂坐定后情绪已经大为缓和,头脑也随之清醒很多,如此,听了余伯这连番数说后,已经颇为动心,尤其是听到最后“杀人灭口”之处,已是直接站了起来,随后直接把徐兢放在一旁条案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高守锦心下暗暗赞叹余伯攻心之术颇为高明,一边向徐雨春使了个眼神,徐雨春连忙飞身过去一把抱过徐兢直接闪身跑进了内堂。
高守锦望向余伯,余伯颔示意,意思是下面该你当家了。
高守锦看了看还在那跪倒痛哭的杨寒,冷哼了一声道:“好了,杨寒,你也算有良心、够聪明,能够及时悔悟。也别再这样了,说说你的难处吧,我们会尽力相帮。”
一旁的余伯也接话道:“姑爷,最好让他详细说说,也好让我们摸清幕后黑手。”
说着又向高守锦示意了一下靠近门旁的几个护卫。高守锦会意,挥手让那几个护卫离开大堂再远一些。这些护卫很是熟络,直接退到很远的门房附近。
高守锦回过头说道:“那,杨寒,你把知道的事详细说来,说的有用,会许我们就不太追究你了。对了,余伯有什么想法,您就可以直接问话。刘教头也是。”
余伯和刘太武点头称是。余伯原本还想怎么提点一下,没想到姑爷主动提了出来。心下也是对这姑爷处事能力高看了几分。
大堂内,依然跪伏在地的杨寒,渐渐止住痛哭,哀声说道:“我在黑虎城当城防护卫时,一次一位叫金彪的副统领,问我是不是虎尾镇人,我说不是,不过我姨舅在虎尾镇;他开始对我异常客气起来,随后,这位副统领只要有酒局,就隔三差五地喊我一起,有事还一起逛窑子。不到两个月就破例提升我为百夫长,还带我出城剿匪捞了很多外水……”
“杨寒,那时,你身上最多捞有多少身家?”余伯插了一句。
略一沉吟,杨寒说道:“最多时有近十两黄金,六千两白银。”
高守锦、余伯和刘太武相互对视一眼,这可是一个相当富庶人家的家底了,心道这幕后布局人出手很是大方啊。
原本紧张不已,再加上又嚎哭了一通,说到这,杨寒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模糊了。
见此,高守锦说道:“喝些水再说,不要遗漏细节。”
一旁的刘太武眼疾手快,直接起身,把旁边桌子上没人喝的水拿给了杨寒。
喝了几口水,杨寒继续说道:“大约有一个月后,这副统领又介绍了一位宋公子给我认识,说黑虎城最大的赌坊就是他家的产业。这位宋公子酒后就要我去了赌坊,还特意交待管事,说我可以在赌坊随意玩耍,如果要赊账直接支用,无需禀报。
刚开始几次玩我都是赢的,随后就一直输,多数是酒后,还胡乱赊账,有时竟然连借据也没咋看清就签字画押,一来二去,不到两个月,身家全数输光,还倒欠了赌坊五万多两银子。
一时间,我还本不相信有这么多,但黑纸白字,签字画押都在,恰好也赶上那宋公子犯错被家族处罚,贬到都城做当铺伙计离开了黑虎城。很快,赌坊管事也换人了,新管事隔三差五催债,闹到城卫军大营,那副统领也就翻脸无情地不时苛责我,我渐渐明白这是中了局。我感觉这副统领应该也是做局人之一,也就和他有了些不快。
不几天,我的一个手下恰好醉后闹事伤人,我也受到牵连,直接被去除百户长职位,那赌坊得知后跟着就派人天天到军营催我还钱,城卫军大统领得知后,公开下令如果我不能还钱而赌坊再天天闹,就要除去我的城卫军名号。
就在我走投无路之际,有天晚上,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我住处,我刚要有所动作,他三尺开外一抬手就让我气血上涌难以动弹,并强行给我服下一颗丹药。
黑衣人说,我所服的是独门噬魂丹,如果我在三个月内,能够在虎尾镇高家,打探到龙云玉佩的消息,就可以帮我付清赌债,再给我解药;如果能够拿到玉佩,还可以另外再给我三万两黄金。
如若在三个月内不能办成,到时毒丹作将裂魂而死。这样,我,我就求着我姨舅,也就是焦总管,来到了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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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雨春把徐兢放到自己床上,原本徐雨春抢抱到徐兢时,已经查看一番,随手拍解了几处穴道,但徐兢依然没有转醒。这让徐雨春非常焦急、担忧,立即吩咐一旁丫环去差人请镇子上回春医馆的韩太医。
这韩太医原本是都城皇家太医,七十五岁上退山养老,还乡居住在镇上。门下所开的回春医馆,日常由几个徒弟照看,遇到特殊病症才会出手。
镇上有头有脸人家出了病情,都是直接请韩太医。韩太医一向性格随和,没有特殊不便也乐于上门。当然,能请动的人家也自然不会少了丰厚酬金。
如今虽说韩太医已八十有余,依然精神矍铄。
不过,也有传闻,说是韩太医并非是退山养老,而是与太医院院长有冲突主动退出的。只是,具体事由镇上这些乡民自是难以知晓。
派人去请韩太医后,徐雨春再次细细对徐兢探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