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成婚早,身体发育还不够健全,强行结合产下的婴儿也容易早夭。
况且在苏橙的观念里,十七岁正是发奋拼搏的大好年华,这年纪放在现代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让她逼着个高中生结婚生孩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也幸好,轩辕珏的心思不在此处,除了朝堂事务,整日不是舞刀弄枪,就是跑马逗狗,玩心还大着呢。
再等等吧。
苏橙将秋狩的一应事务交由何常去操办,又在宫中转了会儿,翻看了这几日轩辕珏批改的折子,挑出其中存在纰漏的放在一边,随后拍拍手出宫去了。
刚走出宫门,就见自己马车旁多了一辆眼生的马车,她瞄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却听此时,一道空灵的古琴声自那马车内传出,那人没有多弹,只点到为止。
苏橙停下上马车的动作,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等着。
那马车中人像是瞧见了她的动作,忽而一笑,一只骨节清晰的手掀开车帘,那人微微探身,露出一张熟悉却又有些不同的脸。
此人正是四年都不见音信的琼泽,琼泽的样貌还如过去那般摄人。
许久不见,再看倒是竟觉得他比以往更加好看。
琼泽笑着朝她招手,“一别经年,大人可还好?”
“确实许久不见,我过的还行。”苏橙也露出个笑,算起来,他们也算老熟人了。
“听闻大人府中正为彩玉国五皇子之事烦忧,不知大人可愿登上我的马车,听我一言。”
他消息够灵通的。
苏橙正愁没地方去,也不想回去后就瞧见五皇子那些人,刚好无事,搭着他伸来的手上了他的马车。
上了马车落座,一盏香茗就被递到她手边,取来放于鼻尖轻嗅,有花香和药香,分辨不太出来,倒是很好闻。
琼泽瞧见她的动作,耐心解释,“此乃我特意调配的养生茶,有清心明目,舒肝去火的功效。”
最近刚好因为些破事上火,苏橙也没多想,先抿了一口觉得温度正好,接着便一饮而尽。
琼泽看着她空掉的茶盏,没有为她添满,而是换了一杯用山泉水烹煮的碧螺春。
苏橙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觉得喝了那盏茶后身上有些燥热,别的倒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丝丝缕缕的气息自她周身蕴出,空气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苏橙随意的同他聊了几句,“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是不是寻山玩水了,路上可遇到过什么趣事?”
琼泽的耳垂莫名其妙的染上了绯色,可他没在意,只浅笑着说:“原来大人喜欢山水之乐,早知如此,我便多看几本游记,回来也好说给大人听。”
苏橙摆摆手,“没有也无妨,过不了多久,我会亲自去看的。”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敏锐的,就比如此刻,琼泽猜测出她有离开的念头。
“大人可曾听说过绯罗部族?”
苏橙摇了摇头,视线对上琼泽的,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琼泽轻笑一声,胸腔微微震动,白皙的后颈隐隐显出大片的红痕。
“他们对轩辕国有威胁吗?”
“没有。”琼泽很干脆的否定了,解释道:“绯罗部族的族人早先在战乱中走散,如今流落各国,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战乱的确会让人流离失所。”这些年轩辕国未曾有过战事,国内常年修生养息,苏橙常常想,万一将来轩辕国与他国起了争执,她该如何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琼泽瞧着苏橙的神情,接着缓缓道:“他们生来独特,部族的男子成年后只能与命定的妻子成婚结合,否则便会衰亡而死。”
苏橙听了不以为意,这么玄乎的事肯定是谣传。
她原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虽然经历了穿越后有些动摇,可大部分时间还是坚信自然界的自然规律。
宁愿相信怪异之事都是人为,也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鬼。
否则夜晚独身行夜路的时候,是真的会被吓死。
苏橙扯了扯领口,好让自己舒服些,随口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些,是你在游记中看到的?”
琼泽笑笑,执起茶盏饮了一口,“是我一好友,他乃绯罗部族的后人,如今已到适婚年龄,却苦苦找寻不到命定的妻子,想来是早早衰亡之命。”
“这么邪门啊。”苏橙一手支着脑袋,一边问:“那女子呢?也会如此吗?”
琼泽摇了摇头,“这是对部族男子的诅咒,为此,他们必须十分忠贞,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
苏橙晃了晃脑袋,毫不在意道:“你说的这些肯定不存在,你朋友说不定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还是趁早让他去找个郎中医治一番,求谁都不如求医啊。”
男子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复又自嘲一笑,“大人说的有理。”
无人瞧见,随着时间的推移,琼泽后颈和耳垂上的绯红消下去了大半,余下的浅粉痕迹更像是一种独特的标记,标识着某个独特的存在。
“哦对了,你方才说能为我解忧,是什么办法?”她确实需要一个能将傅云湦请走的计策,否则他在府里多一日,宋恪言与他的矛盾就会深一日。
琼泽将那把常年带在身边的古琴放在膝上,轻轻拨动琴弦,狻猊兽香炉中飘起袅袅烟雾,“听闻这位五殿下来时戴着面具,轩辕国中无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
“是啊,他说那面具只有未来的妻子可以摘下,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苏橙捏起果盘里的一颗青提,放在指尖观赏,果肉饱满,形状圆润,品质为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