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头也很绝望啊,菘山君什么的,听着就很可怕,更何况他还是个把尸体放在卧室里撒花的变态。
但是,可能是太绝望了,阿头居然灵光一闪便说:“黄毛姐啊,你会御剑飞行,怎么不带着我们御剑飞行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炼如裳绝望说:“方准给我那把剑是个大法宝啊,这种东西用起来,分分钟都要花神力啊,我以它飞,一百米我就死了。”
“那用别的剑呢?普通的那种。”阿头问。
炼如裳厌恶地哼了一下,道:“我哪有那种东西,我……”
我有啊!!!
高祖斩白蛇剑,上头还有真正的龙血能提升妖力呢!!!
炼如裳忙把那把剑给要了出来。要出来之后,她看到上头的龙血,心态还是妖的心态一下子不愿意浪费,便赶紧地从老阿婆家里弄了些水集到杯子里便是一口闷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神力好像提升了一些。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赶快先离开这里是大。
把阿头和阿紫都装进篓子里,炼如裳飞身上剑,一个:“哟哈!”便飞了出去。
一口气飞了两百里,似乎是飞过了一个很大的城市,之后到了又能看到山林的地方,炼如裳在山里头找了个荒废的猎户木棚,今晚就暂且在这过夜吧。
生了一堆火后,她出门四处看了看,随后把门关严实还用柴给抵住,她有炼如裳的禁止咒在手,只要贴在门上,一般的小妖杂鬼还是不敢靠近的,好好关门只是为了抵御真正的野兽而为之。
弄完了这些,炼如裳回到火堆边,她忍不住看了眼门上贴着的那张禁止咒。
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都已经是另一世了,能够救我的东西,却还是我前一世写下的禁止咒。她其实心很痛,嘴角却意外地在此时泄出一丝自嘲的冷笑。
曾经的我,即便是最末的一级神官,因为被他……宝月英华选中的原因,也从未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过。
我的生命好像在遇到他之后就没有过不开心,没有过不快乐,没有过……
哪里是没有过呢?
炼如裳忽然苦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手指拂过她右手的手腕,过去这个地方是有一个疤的。那是她才升到神官第四级,有了第四神技,能够……制造神符!
与她交好的女神官总是被人欺负,炼如裳一怒之下,偷偷以自己的第四技,制造了一张神符,将那个欺负人的神官好好教训了一顿,结果被人告到菘山君那里,挨了一顿打,留下了不可消除的疤痕。
等等……
炼如裳忽然现自己好像记错了什么,她挨那一顿打的原因好像不是因为她偷偷制作了神符,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什么呢?
哦!
“你们五人个个都能做神符,你们每个人都做了好多神符,你们五人能畅通无阻地使用另外四人的神技!为什么别人就不可以跟你们一样,想做就做?为什么别人做神符就要跟你们申请被你们监视?这不公平!”
气坏了的炼如裳在菘山君的温泉之上,冲他大叫:“这不公平!你们五人对别人不公平!!你不常跟我说,神官都是一样的,一级,二级,三级四级,到主神,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平等的。这不是你说的吗?不是吗?”
然后他便以一记打神鞭把我打入了水中。
他的打神鞭是创世级的法宝,那一次若不是他打我的地方好,他才打了我,我便堕入水中,这个疤还不知道会有多大,我的右手还不知道是不是就直接没有了。
啊……
“我记起来了,该记得都记起来了。”炼如裳叹了一句,随便找了块木头垫在脑袋后面便躺了下去。
看着被火光照亮的木屋屋顶,一点点火星时不时飞过眼前,她记起了更多的往事。
他还为别的事罚过我的,不止这一次,后来还有过几次,最记得的一次,我好像又说错了什么话?
是什么呢?
哦,我说:“人间大乱对小神官是灭顶之灾,对大神官倒不一定是坏事。呵呵呵,还可以乘机收割小神官的法宝和神力,不是吗?”
啊,是这么一句。
其实是玩笑话,其实是无心之失,他将我镇于娥眉山底一百年。
一百年啊……
我怎么都忘了,忘了我曾经一个人在漆黑的山洞里,一待就是一百年。
这一些我怎么都忘了,只记得我是九级神君炼如裳,只记得我是菘山君的掌簿,他最看中的人,走到哪里都被人讨好被人艳羡。这些啊,还有别的,还有很多,我怎么都忘了。
炼如裳觉得好累,好像三千年都没有这么累过的累,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迫使自己睡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但还没有表现出我醒来了的时候,听到木屋里有人小声地对话。
“你说菘山君是变态吗?”
“我觉得他是个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