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璋低头在她脖颈间轻嗅,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脖子上,她顿时又出了一身热汗,他不会是想……似乎是怀孕的关系,她的身体特别敏感。
韩璋忽然抬起了手。
苏云心里害怕,“我怀孕了,你不能那样,不然孩子会有危险的。”说完,她也傻眼了。
怀孕前三个月同房一定要小心,尤其苏云之前动过胎气,大夫曾经嘱咐过她,这些天不能行房,她说的是实话,可是,她却十分后悔。
寂静、灼热,苏云的脑仁腾腾直跳,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韩璋又会怎么对她。
忽然,韩璋站了起来,有些嘲弄的道,“你还真舍得下血本,你身上的味道明明是牛乳还有玫瑰露的味道。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他还以为她在骗他?苏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知名的恼怒,“你怎么不去死!”
韩璋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刚才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按理说,这种情况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她做他的人,一辈子替他保守秘密,要么,他就杀了她,而苏云似乎选择了后者。
苏云其实说完也后悔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说这个有什么用,垂下头,她不说了。
韩璋负手,“皇上去哪里了?”
苏云抬头,他在跟她说话?
韩璋盯着她,那样子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苏云觉得莫名其妙,“你就是为这个把我绑过来的?”
不回答,那就是,苏云更气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山里,你不会不知道吧?皇上,我都多少日子没见到他了,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
“你今天才回来,皇上就失踪了。”韩璋道。
苏云也愣住了,皇上失踪了?忽然,她想起上辈子皇上也失踪过一段时间,好像是为了竹鼠,这辈子她先把竹鼠给他送去了,怎么他还来这一出呢?
看苏云若有所思,韩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绝对跟她有关。
苏云后知后觉,赶紧解释道,“我真不知道,自打回来我就一直在院子里伺候小公子,根本没出去过,不信你可以去问。”
韩璋早就查了,确实,她没见过皇上。可是直觉,他就觉得她应该知道皇上的下落,而他这种直觉基本没错过。
苏云恼了,“皇上不见了凭什么来找我,我又不负责看着他,你是他身边的人,锦衣卫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若不是下午程裴简来闹,皇上根本不会失踪。”忽然,韩璋知道自己的直觉是从哪里来的了,“你一回来,好像就见过他,随后他就来闹了。闹完,他又去见你……”他的话意味深长。
苏云真觉得自己冤枉,“他见我是为了他女儿的事,跟皇上无关。”
韩璋却不管,“你最好交出皇上来,不然锦衣卫的手段你不会想尝试的。”
苏云简直气炸,他就这么对她?她肚子里可还有他的孩子呢,怎么,他想一尸两命?“那好啊,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就刷拉拉的滚了下来。
韩璋沉默了,真的对苏云用刑?“给你三天的时间。”说完,他转身而去,再不走,他怕他会心软。
苏云将头埋在膝盖间哭泣不止,她觉得他一定是她的克星,才会每次都栽在他手里。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每次倒好像她欠他的一样,韩珩的事情是,皇上的事……
她忽然抬起了头,或许,她还真知道皇上在哪里,可是她凭什么告诉他?上次的事他就没有履行承诺,这次……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好啊,他想找皇上,来求她啊!
“人呢,来人?”苏云大声道,她刚才想错了,现在她才是那个占据有利条件的那个啊。
韩璋就在隔壁屋子办公,闻言他又返了回来,“怎么?”
“放开我。”苏云推推手上还有脚上的绳子。
她的态度跟刚才比几乎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韩璋不解,但他还是从墙上抽出了一把宝剑,朝着苏云的手脚一点,她手脚上的绳子便应声而落。
苏云活动活动手脚,好疼。站起身,下床,她道,“我饿了,还有,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洗澡。”身上这牛乳味现在让她难受。
韩璋忽然笑了,“你还想什么,是不是要我伺候你?”
苏云是这么想的,可是韩璋的声音冷飕飕的,她决定先降低一下要求,一步步的来,“不用,我就是饿了,我一饿,头就晕,很多事都想不起来。”她意有所指的道。
韩璋看着她,果然,她是知道的,“好,我让人给你送饭。”
“还有洗澡水。算了,太麻烦,我还是回去吧!”说着,苏云要往外走,在这里洗澡,她还没那么大的心。
韩璋手里的宝剑一横,拦住了苏云。
苏云瞪了一眼他,好吧,不走就不走,坐下,她道,“饭!”
“皇上呢?”韩璋问。
“你刚才不是说给我三天时间?你急什么,还是,你一向都这么不守诺言。”苏云嘲讽道。
对于上次的事韩璋也是心中有愧的,没再说什么,他把宝剑一收,往外走去。
不得不说,他收宝剑的动作真如行云流水一般洒脱,那白衫,那晃动的剑光,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一般,看的苏云暗自嫉妒,老天眼瞎了吗,给他这么一副好皮囊。
等到他走了,苏云关上门,从墙上抽出那把剑,先赞叹了一声,好一把宝剑!自己也试着挥了起来,呃,好沉,差点脱手,完全没有美感,她叹了一口气。
韩璋在外面看着窗纸上乱舞的纤细影子忍不住笑弯了眼,他这把长河跟他弟弟的蝉鸣是用同一材料由同一个人打造的,可是韩珩的匕首轻如蝉翼,他的长河却是普通宝剑的两倍重,平常没用过的人拿起它来肯定不习惯,何况苏云一个娇弱女子!
对了,他记得他匣子里还有一把短剑,那剑跟蝉鸣、长河是一套的,倒是适合女子用。不对,他在想什么,摇摇头,他消失在夜色中。
这边,苏云将宝剑放入剑鞘中,开始思考跟韩璋提什么条件好,这次,她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冲动了。当然,她也要先确定皇上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不然韩璋发现自己被骗了,还不吃了她!
冉思姻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天农坛那巍峨的建筑,思绪一下回到了六年前的昌林府,那里也有天农坛,只不过它后面没有梨花似雪,而是种满了桃树。
那时,她还是云英待嫁的姑娘,春日祭上,只一眼,她就倾慕上了那个男人。他在大片的桃树下专注的弹着琴,无数花瓣落下,直衬的他如谪仙一般。
她是知府嫡女,他是韩家名满江南的才子,虽然是旁支,但以他的才气,功名唾手可得,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定下了那门亲事。
那时她真的以为他就是她这辈子的良人了,可是谁料到,韩家获罪,覆巢之下,他也被押解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