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却不明所以地打量着他,半晌才应了句:“好。”
手冢从来都不是会追根究底的人,特别是他在感觉迹部不愿意诉说的情况下。手冢只是把迹部奇怪的表现以及自己可能判断错误这两件事藏在心里。
要是迹部突然提起那位女生的事情,手冢就可以去询问迹部有没有收下学姐的钮扣,倘若迹部没有提起学姐的事情,那么他就不会去追问。当中的道理和做法都是如此浅白简单。
毕竟这算是迹部的私隐,就算手冢跟迹部的关系颇为不错,但手冢也不能妄顾迹部的意愿。
即使在手冢心里莫名地泛起一点奇怪的感觉也好。
手冢的脑海在迅速地运转,最后他只是看着校服的第二颗钮扣还在的迹部,并用着一同往常的平静语气:“迹部,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们走吧。”
“啊嗯。”
手冢和迹部同时转身离开后台,二人都是维持着正常的步速,没有刻意走得太快。
在此时,老师们和一、二年级的同学都离开得差不多,礼堂里只剩下三年级的毕业生和一部分三年级的班主任。
当中自然也包括原是网球部部员的三年级前辈们。在走出礼堂的时候,手冢有跟前辈们礼貌地点头,当作是打招呼。前辈们亦热情地朝他和迹部挥手。
手冢道不清理由,亦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会突然出现“这就是前后辈之间相处和睦”的慨叹。他根本不能忽略在叹喟后油然而生的触动,像是凭空出现使他无法招架。
手冢推了一下眼镜,并借着用手指把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推高的一刻咬了一下嘴唇,强行压下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
幸运的是除了迹部以外,其他人未有发现他在短暂间的失态。
“手冢?”
跟他并肩走着的迹部疑惑地喊了一声,他听迹部的语气不像是完全发现他方才的状态不对劲,更像是对他刹那减慢步速而感到不解。
“嗯?”
迹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手冢平静地回望。最后二人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走出礼堂。
在二人走出礼堂后,手冢就看到忍足他们在附近等他和迹部。
向日见他们过来就向着他们的方向大幅度挥手:“迹部、手冢,这边这边。”
手冢跟迹部意外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才迈步走到几人面前。
忍足、向日、宍户、慈郎和泷,算上他和迹部一共是七个人。要是在比赛中的话,倒是可以以两对双打、三场单打来出赛。
最先作出解释的人是迹部。
“刚才手冢在等本大爷处理事情。”
手冢顿时颔首附和:“没错。”
在手冢附和的同时,芥川用手挡住嘴巴打了个呵欠,说话的语气都是带着慵懒的睡意:“没关系啦。我们就等了一会儿。”
宍户老实地补充:“等得他都快要睡着了。”
忍足终于忍耐不住内心强烈的吐槽愿望:“慈郎不是每天都在犯困吗?算不上是等得快要睡着了吧。更何况我们才等了五分钟左右。”
“不,准确来说是五分二十一秒。”泷一本正经地更正了忍足指出的时间。
被出言纠正的忍足倒是不太在意:“抱歉、抱歉。”
即便是一句就结束的道歉,手冢听不出忍足有丝毫敷衍的意思,甚至还挺真诚的。特别是没有听到忍足下半句话的时候,手冢确实是这样想的。
在泷接受忍足的道歉后,忍足以极轻的声音感叹了一声:“所以真的没有人发现我在装傻吗?”
不过忍足说话的声音再轻也好,他们几人靠得这么近,自然是都听见了。
算是深切理解忍足爱好的手冢生硬地配合了一下,虽然他不能知道忍足是否真的想要这样的吐槽。
“忍足,我们不是在演相声节目。”
比起忍足,在手冢旁边的迹部却率先反应过来果断加了一句:“这些你堂弟那边更适合吧。”
忍足在此刻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
“谦也知道的话只会说欢迎我再回到四天宝寺吐槽役的怀抱。”
“呼。”芥川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像是站着休息没有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一样突兀地打破不太必要的交流,眼睛一亮一亮的,“迹部、迹部,我们今天去哪家餐厅吃饭啊?”
迹部说出餐厅的名字,并说会有车子接他们一起去餐厅。
“到时候本大爷会给你们介绍一位明年入学的新生。”
手冢猜那个人应该就是桦地。可是迹部没有说是谁,手冢就干脆假装一无所知。
手冢沉默地听着以向日和慈郎他们反应比较激烈的讨论,迹部在听见他们一连串的问话后变得无奈的神情,他却涌出一阵叹息。
原来由他从青学转学以来开始,他在冰帝的生活也将要过去一年。
此时,迹部的电话响起,慈郎他们纷纷停止了吵闹,迹部稍微走远一些去接听电话。
在迹部离开后,向日他们就好奇问手冢刚才在礼堂里发生了什么。手冢摇头说了一声他不知道。
忍足推了推眼镜:“……你不知道吗?”
“对。”
手冢笃定忍足不会在听到他的肯定后继续追问下去。忍足亦确实如同手冢说的那样,听懂了他的暗示,不会再纠结下去。
迹部很快就回来,说司机已经到达校门前,他们现在出去就可以。
手冢这次未有选择跟迹部走在一起,而是跟没怎么开口的宍户一起同行。兴致勃勃的向日和慈郎依旧走在最前面,忍足就像小家长一样伴随在二人身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