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倒了杯冰水灌喉,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到胃部,似乎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然后,清醒的某只愈加不安地扒了扒自己的头皮,柔乱一头美丽的长发,掏出手机拨了好兄弟傲庭卓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多声,没有人接听。
常宵郁闷了一下,想了想,又拨了谢牧的电话。
这回有人接起。
“牧,我今天不过来了。对了,问一声,卓他在五月花么?”
谢牧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的愉悦:“他不在。怎么,昨晚和你的真命天子,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嗓子沙哑的让人不得不暧昧浮想联翩啊!呵呵!”
常宵心头一跳,似乎有做贼被兄长逮到的心虚感觉。
真,他妈的古怪啊!
微微吸一口气,常宵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对方:“我喉咙不舒服,不多说了,挂了。”
挂了电话,又给本家老姐打了个过去,告之今天不去做苦力了,结果又被老姐几乎同样口吻地一番调侃。
第三个电话,本来不想打的,但是想到有和常一约好今天下午要去见一个客户,临时身体酸软后方不适不想去了,想了想,还是得交代一声。
不然,那个笨蛋会认真地在自己办公室门前傻等吧?
常宵拨通第三个电话的后果,便是最近小绵羊一般温驯偶尔冷言几句的常一表弟,突然一改态度严厉地指责常宵,这种工作的态度太不负责任了!
常宵额头黑线,郁闷地直想发火,直是后悔自己为何不让老姐代替转达这个意思。
想做个办事周到的老总,关心一下下属的感觉,嗨,这下好了,状到铁墙了!
“一一,本少爷今天身体不舒服,休假一天,难道还需要你来批准?!”口气也禁不住冷了下来,面色不善。
电话那端沉默下来,常宵等了半分钟,没耐心地正想挂电话了事,突然对方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昨晚上和谁做啊,很销魂吧?身体不适,体力欠缺,有虚弱到连个平地高尔夫的客户都不能应付么?哼哼~!”
那两声哼哼,到把平日里常宵的嗤气方式学了个八成八,常宵登时就黑了脸,啪一下合了手机盖。
我,操!
不过就是哑了个嗓子,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常宵恨得眼睛直往楼上刚入住正在整理东西的臭鸟方向瞪,虽然,有隔了一层楼板一层走廊外加一层并不太厚的实木门板。
看不见那个罪魁祸首,并非就不能意淫,不能将那只臭鸟在自己脑海里碎尸成十段八段。
常宵阿q精神狠狠发作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多少年优美的声线喉咙没有出过问题了,就算k多了歌,又或寒冬感冒盛行时期,那喉咙不舒服的毛病也是不会上到他身上来的。
这一点非常强悍。
而今天,宵美人那鼻音浓厚蕴涵昨夜纵欲过度的性感慵懒余韵,就连清心寡欲的人也能飙一点鼻血的暧昧嗓音,叫熟悉他的人理解错误,咳……那还真个有点小小的难度。
此刻陷入愈加烦躁矛盾模式,后悔自己采用金钱这种愚蠢方式导致危险人物介入自己身畔的常宵,开始手指使劲按自己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唔……
恩……
哎
怎么办呢?这样下去,离自己第二次被吃,只是迟早的事情。
一想到被吃,屁股似乎比头还要痛起来,常宵着恼地再次恨恨瞪了楼梯口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嘿嘿一笑,转个弯拐进了楼下大厅边上的小书房里。
片刻之后,常宵手里拎着张写了一些飘飞字体的白纸,往楼上冲去。
虽然,冲得太快,屁股那个位置有点疼,但是,此刻顾不得这么多了。
今天要是不能用各种为难人的方式,将这个危险人物重新“请”出自己的别墅,让对方住习惯了,到时候就是逼也逼不走那家伙了。
哎,不成,还得当一回恶劣坏房东。
一楼和二楼,都有主卧室,常宵一般住二楼宽大舒适明亮的主卧,给凤起语随手指的那个房间,是个“垃圾”收容屋,杂乱又狭小。
虽然平日里也有请钟点工来打扫,但是室内空间比主卧室几乎小了一半不止,常宵很有点把那家伙象扔垃圾一下扔进小房间的鄙视意思,同时暗中希望对方不爽最后和自己起冲突,愤而离去最好。
可是当常宵推开半掩着的房门暗暗期待能看到一张美丽臭脸孔时,却望见一脸微笑的凤起语早将房间的杂物堆到了角落,蹲在地上一堆黑呼呼他自己带来的古怪东西中间,咔嚓咔嚓地折腾试验着什么。
枪!
满地的枪!
长枪短枪重型的小巧的,凤起语总共带过来的四个黑色皮箱中,只有一个还放置着衣物和生活用品,一动没动,但是另外三只巨大黑皮箱,却是全部朝天敞开。
狭小的空间内,忽然多了满地的枪支,顿时生出一种萧杀凌厉的危险凛冽寒气来。
常宵的呼吸忽然浑浊加重,这个时候,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对方的身份,轰一下冲上脑海。
杀手……这个美丽的优雅男人,不但是个杀手,还是个世界级超顶尖的可怕杀手啊……
自己,最近为何总会有意无意地,刻意忽略这个事实呢?
为什么要忽略……
指尖,微微不可遏止地发抖,眸中惊慌闪烁不定。
凤起语抬头,望向震惊中的常宵美人,单手拎起个远程长射狙击枪,微笑着走了过来。
常宵,突然很想后退,可是,硬是忍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