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没有睡着,蜷缩着,不停地翻身,浑身酸痛难忍。
“余绯,”黑暗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睡不着?”
她几乎把膝盖蜷到了胸前,说:“嗯。”
“难受?”他问。
她说:“肚子疼,还有点冷。”
他半晌无言,过了一会儿后,说:“要不要再喝点儿红糖水。”
余绯说:“红糖水又不是万能的。”
灯亮了,他起了床,从柜子里找出两条被子,给她盖上。
三条被子,压得余绯喘不过气来。她怔怔地望着他,说:“你想闷死我?”
周锐脸色一沉,非常不虞,“真难伺候!明天就送你回南溪!”
余绯咬牙,嗫嚅着,瞪着他。
他见她不再辗转难受,就转身回自己床上,刚起身,手就被余绯拉住。
“周锐,”她喃喃的,呓语般唤着他,“周锐。”
他将就着她,回身俯下去,问:“怎么了?”
余绯说:“你陪我睡一会儿。”
他目光一冷,态度疏远。
“等我睡暖和了你就离开。”她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把你办了吗?”
她漆黑湿润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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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
屋舍外,夜雨涔涔。屋内相对温暖,余绯的手很凉,指尖冰冷。
她握着周锐的手不放,片刻后,他依旧平静地站着,她才慢慢放开手。
她翻了身,背对他。
身后的床垫陷下去,沉沉的力量压上来——周锐上了床。
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已经躺进来,盖好了被子。
于是两人平躺着,无声地望着天花板。
不知多久后,他问:“暖些了吗?”
余绯回答:“没有。”
她和他之间,还有半只手臂的距离。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属于男人的,雄性的味道。
很烈,很热。
她往他身边挪了挪,手指碰到他的胳膊。
冰凉的触感,从他的胳膊上传到全身的神经,激得他浑身一僵,头皮发麻。
“还是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
他侧身,把她捞进怀里。
柔软的,温凉的身体钻进他怀里,细软的头发轻蹭他的下巴。
他后悔了,他不该把雄性最脆弱的腹部留给她。
有些防线一旦失守,就再没有收复的机会。
余绯抱住了他的腰。
“周锐,你身体很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