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彩以为他是要出去走走,寝殿外也有其他宫人在守着,便应了一声好。
等她反应过来,玉州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身边什么人都没带。
晴彩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派了人去找,她刚安排下去,就看见时延回来。
晴彩立刻过去:“陛下,君后半个时辰前说要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时延的从晨起之时悬着的心猛地落了下去,他的眉头紧皱:“行宫不大,立刻去找。”
一时间型宫里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就差把整个行宫的地都翻过来。
玉州走出寝殿之后,便用了容叔教他的遁地之术,嗖地一下钻到了地下。
他刚下地,还不太适应地下黑暗,只凭着自己心中和雾鸣山的感应,朝着那个方向行去。
他在地里遁了一会儿,感受到了前方的东西,撞到了他的头,撞得他眼冒金星,才发现,这行宫下面竟然也是机关重重,竟然像是地下也有一座宫殿一般。
玉州从地底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喘了口气。
修整好之后,他又重新钻进地下,这次换了一个方向,但还是没走多久,就又撞上了青砖。
玉州:!!!
他气呼呼地从地下起来,坐在面前的一个宫殿的大殿门口,轻轻摸了摸自己脑门儿上的两个包,在心里大骂修建行宫的人。
用了这么久的法术,他有点渴了,在计划着要回寝殿去喝水,然后让时延带他出宫门,然后再用遁地之术应该就能很快回到雾鸣山,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随后就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时延,身后跟着很多人。
玉州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到时延的面前,他没注意到时延的脸色,开始跟他抱怨:“时延!你这行宫怎么回事啊,地下怎么也这么多机关,你看我的额头,碰了好大两个包。”
他说完之后,时延也没出声,也没有心疼地给他吹吹额头。
玉州有些疑问地看着他,就看见时延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缠着金线的红绳。
玉州睁大了眼睛,想起了什么:“时延!都说了,传说是假的……”
时延没听,用红绳缠住了他的手腕,另一端,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跟来的宫人都已经散开,玉州扬了扬自己被捆起来的手,看到了时延有些不高兴的面庞:“时延?你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
玉州才想起自己本来是今天早上要告诉时延说自己要回雾鸣山,但因为起床没看见他又很着急,就没来得及说,现在看时延的样子,是以为他要跑路?所以才用红绳把他捆住?
他赶紧说:“我要回一趟雾鸣山,昨天晚上梦见了容叔他们,说让我回山里一趟,有重要的事情,我本来想告诉你,但是我昨天到现在都没见到你。”
他把手伸向时延:“快给我解开。”
时延只是沉默着,随后重重地把他拥进怀里:“在晴彩说你不见了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受不了我束缚你的日子,要离开我。”
玉州抬起他被绑住的手,轻轻蹭了蹭时延的脸颊,轻声安抚:“我为什么要离开你?离开你我连烧鸡都吃不起。”
“但是我想要回一趟雾鸣山,很急。”
“朕……”
“我知道你忙,你找人把我带出这里,这个地底下好多机关,我走不了,我回了雾鸣山之后会很快回来的。”
时延却迟疑了,玉州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要让玉州自己一个人去雾鸣山那么远的地方,他实在是不放心,把他丢下的事情做过一次已是后悔万分。
玉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时延,快呀。”
时延这才看见他头上的两个大包,有些心疼地碰了碰:“我派人跟你一起去。”
玉州赶紧摇头:“不行的,我是要回山里的,在山里找东西,有人跟着我我怕会被人发现。”
看时延还在迟疑:“我已经不是刚当人的人参了,你要是真的担心我,让人在行宫里给我准备好吃的吧?”
“你怎么去?”
玉州说:“容叔他们教了我心法,我现在能遁地了,我总不会用腿走回去啦,你放心吧。”
时延看着他,只觉得不知不觉间,玉州像是长大了很多,好像不再需要自己的庇护,也能够活得很好。
他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觉得空虚。
时延牵着他回到了寝殿,走回去的路上,他才发现他离他们的寝殿很很近很近,所以他遁地这么久,竟然只是在这行宫里绕圈子?
时延先是用药油帮他揉了一下额头上的两个大包,又捧着他的额头吹了吹。
随后吩咐晴彩给玉州准备了很多干粮点心,又安排了快马,立刻去猎宫准备,玉州办完事情总要去休息整理一下,上次在猎宫被怠慢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玉州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巨大的包袱:“我要带着这个去吗?”
时延点头:“里面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办事难道不吃饭吗?爬山那么累,饿了怎么办?”
玉州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把那个巨大的包袱扛在肩上。
时延看着他扛着包袱不太靠谱的样子:“要不还是……”
玉州赶紧拦住他:“别说你跟我去了,我知道你最近都很忙很忙,我听行中说了边境可能要起战事,那是很严重的事情,你要好好处理。”
时延送他到行宫大门口,大包袱被后面的人背着,时延一路上很沉默,到了宫门,他从底下人的手里接过包袱:“要小心。”
玉州背着包袱:“我知道了,山上不危险,他们都是容叔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