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忙拦住老爸,说道:“先别,我把那歌先弄出来,我下午去找同学问问谁有吉他,这个最简单。”
吴秀琴笑了,“老陈,去柜子里,把你当年追我的时候那把吉他拿出来吧!”
陈海的眼睛瞪圆了,看看老妈,看看老爸,“还有这故事?你们怎么没和我讲过?”
陈海的老脸通红,“当年就是追你妈的时候做样子的,你妈那么漂亮,追的人多了,不得想想办法啊。那可是我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的。”
吴秀琴笑骂道:“你爸装装样子就把我骗到手了,谁让你爸当年追的最紧了呢。要不,咱儿子怎么会这么帅呢?”
哈哈哈,都乐了。
老陈颠颠的打开柜子,从柜子的最上层翻出来一把包的严严实实的吉他。
我滴乖,藏的这么严实啊,怪不得从来都没现过。
打开,旋钮有些锈迹斑斑,弦都松松垮垮的了,木头除了颜色黄外没啥事,琴箱里的贴纸上勉强能看清“红棉牌,中国广州”。这把木色合板琴,曾经风靡全国。
陈向东仔细摩挲曾经的宝贝,然后依依不舍的递给陈阳。
陈阳摆摆手,“老爸,我还不会,你找教教我。”前世的他可是玩吉他的一把好手,在最孤单贫穷寂寞的日子里,只有一把吉他陪着他。现在只能是先摆出学习的样子。
陈向东找块软布轻轻擦拭后,转动旋钮调整琴音,毕竟时间太久了,十几年没动过了,音色里不可避免的会有岁月的痕迹。
琴声响起,吴秀琴满眼都是当年那个帅气的穿着白衬衣绿军裤的小伙,趴在桌上手心捧着下颌一眨不眨的看着,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
陈向东全神贯注的调音,觉得差不多了,便笨拙的弹了起来,正是“喀秋莎”。
断断续续,边弹边回忆,终是弹了一半便弹不下去了,陈向东看向吴秀琴,满脸宠溺。
陈海故作冻的颤抖,大声道,“可以了啊,你们俩秀恩爱能不能考虑下儿子的感受,不行了,你们在嘲讽我没有女朋友。”
吴秀琴嗔怪了看了眼陈向东,陈向东则哈哈大笑,拉着儿子开始教怎么弹,其实陈海明白老爸都忘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最简单最基础的东西,但也学习的很认真。
弹了一会,陈向东认为陈海可以自己摸索着练习了,便和吴秀琴忙活起下午摆摊要准备的烤串来。
陈海没有参与,而是带着琴回到自己房间,一点一点回忆着那弹过唱过无数次熟悉到骨子里又曾经让他嚎啕大哭的歌,《朋友的酒》。
所有版本里,陈海最喜欢的小齐的那版,穿透岁月的脸庞下仍然干净阳光却又有着时光味道的声线唱出了温暖和温馨,娓娓道来的关心和守护,艰难和重要时刻的陪伴与勇闯,每年的等待和桀骜与最终的奔赴,印象最深的每个人脸上最终的释然与骄傲。
人生几十年总会有风雨来陪,潇潇洒洒赴会今不醉不归,往事后不后悔慢慢去体会,此刻朋友这杯酒最珍贵…
厨房里忙碌着的夫妻俩手里的动作渐渐的慢了,又渐渐的停止,又都起身走到儿子房间门口,看着弹着琴唱着歌的帅气阳光的少年,陈向东轻轻靠在门框上,吴秀琴依偎在他的怀中,脸上都堆满了笑意,眼中全是温暖的光。
陈海弹唱了好几遍,和记忆中的感觉越来越接近时,停了下来,看看写下来的歌词曲谱,点点头,正准备起身时,被门口的俩人吓了一跳,跌坐在椅子上,“你们家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大跳。”
吴秀琴离开温暖的臂膀,拍拍手,“儿子,这是你写出来的么,太好听了,我儿子真棒!”
陈向东很郑重的点点头,有点激动,“儿子,这就是你说的要写出来的歌么?酒的名字不就是叫朋友的酒么,哈哈哈,有了这歌,咱们酒厂活了!”
陈海嘻嘻笑着,“老爸老妈,等我再完善完善。老爸你们厂开会一般是什么时候?”
陈向东说道:“明天就有个周会,估计是说怎么过年的事。怎么,你问这个干啥?”
陈海说道,“老爸,你们厂开会,我能不能去啊。这法子得我自己去说,条件呢,也得我自己去提。”
陈向东警惕道,“还要提条件?什么条件,你说来我听听。我可告诉你,厂子里现在困难,你可别瞎想啊!”
陈海说道,“放心,不会让厂里吃亏的!”
陈向东知道这小子有想法,现在不说,估计是不想让自己难堪。干脆一搓牙花子,扭屁股就走,溜到厨房干活去了,不再跟这个家伙说话。
吴秀琴低声说道,“儿子,啥条件,跟老妈说说呗,老妈给你撑腰!。是不是让厂子里花钱啊?做广告不得花钱啊,人家孔酒几千万的花。”
陈海啥也不说,口风咬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