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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当时想回家拿点东西，就拐了个道，结果张辉一群人就在路上等着。

除夕下午，街上的店铺基本都歇业了，只有零星几个零售门面还倔强地开着。

街巷里，面对张辉咄咄逼人的质问和辱骂，方野一直沉默以对，直到一群人不甘心准备动手时，方野拿出来一段录音。

正是截取自那天张淑在咖啡厅，断断续续地吐露出的“事故”真相。

哪里想到张辉在很平静地听完之后，不仅没有“熄火”，反而更加怒气冲天。

在缓慢走向方野，借着归还手机时，右手以迅捷之势，掏出手里的折迭刀，猛地捅向方野毫无防备的腹部。

而后在周遭人群一迭迭的抽气声和惊呼声中，张辉惊慌失措地抽回刀，并像触电般甩到地上。

而在看见方野骤然跪倒在地面后，张辉吓得魂飞魄散，心慌意乱地扒开人群逃走了。

张辉离开后，他的狐朋狗友自然也一哄而散，徒留方野一手捂着湿热剧痛地腹部，一手扶着墙面，脚步艰难地往巷口走去。

昏昏沉沉的意识里，方野做了一个冗长且有点糟糕的梦，梦里有漆黑的巷道和此起彼伏的尖叫，也有湿淋淋的鲜血和不太规律的电子声响，还有一双温热的手……

方野醒来时，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大概是梦里的画面太真实，有点分不清现实。

入目是陌生的环境，呼吸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身下是窄小的单人床，以及陪床守候的钟复行。

“身体感觉怎么样？”钟复行在方野睁眼的第一时间，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体温正常，没有发热。

方野手指微微动了动，便被钟复行的掌心收紧，原来梦里的温热是真的。

就是“热源”的那张俊脸不太好看，虽然依旧养眼，但一直紧绷着，见不到笑了。

方野故意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才偏过头对钟复行说：“不太好，肚子有点痛。”

钟复行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肚子上都开了个口子，怎么可能不痛呢……”

方野想扯个笑脸自嘲两句，结果扯到一半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尴尬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僵在脸上。

钟复行揉了揉方野凉嗖嗖的脸，两只手直把它捂暖和了：“这事儿小林还不知道，你打算告诉他吗？”

告不告诉的其实都行：“随便吧……”

不过方野更好奇的是：“那你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事儿，钟复行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们在你通讯录里没找到联系人，上微信给我发的语音。”

当时只听见医务人员发来的消息时，钟复行魂儿都吓丢了一半。

幸好方野运气还算不错，加上张辉出手时太紧张，尖刀没划伤内脏，只是因为救援叫得太晚导致的出血量过大，住院养一小段时间就行了。

钟复行说：“这件事我找律师去处理了，有什么想交待的吗？”

“没有……”方野很轻地摇了下头，有些精神不济的模样，“就是可惜赶不上你们家的年夜饭了。”

钟复行很轻地提上嘴角，安抚道：“这有什么？吃不了今年，可以吃明年的，再说你好生养养，说不定能赶上元宵。”

方野叹气：“那算了吧……赶上也没用，要忌这忌那，怎么吃都是清汤寡水……”

“方野。”钟复行叫他。

方野应声，半耷拉着眼皮：“嗯？”

钟复行伸手捂下方野的眼睛，低声说：“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方野其实还想张嘴说点什么，但醒来的精力只有那么一点儿，跟钟复行说几句话，都用完了。

闭眼前，方野无意识说了几个字，钟复行耳朵贴在方野的嘴边，才勉强听清楚：“……老师，别担心……”

涉及以前的很多事情，方野自己不在意，对钟复行也不远多提，仿佛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但见着钟复行眼里的担心和忧虑，心里忍不住抚慰两句，却又苦于无从开口，只能说句没什么用的废话。

但其实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钟复行第二天都从律师的电话里知道了，包括那些“暴力”、“被暴力”的事件和反转的真相。

清晨的阳光很好，透过半开的窗帘晒在身上，很暖。

久违地，方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钟复行第二天早上通知了杨林，虽然杨林从血缘上来说，并不是方野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但比起朋友，总要亲近些。

杨林乍一听到“医院”和“方野受伤”两个关键词，风风火火地坐车往医院赶。

方野住的并不是单人间，杨林火急火燎冲进门，一嗓子中气十足的“哥”吓得正在给隔壁床病人扎针的小护士散了两魄，差点给人扎歪了血管。

为此，杨林规规矩矩站门口挨了通训，才被放进屋。

钟复行起身给杨林腾出个板凳，杨林一开始没敢坐，但围着方野的病床转了一圈也没找着合适的位置说话后，还是老老实实坐下了。

“哥你伤哪了？现在还好吗？之后还有没有危险啊？……”

吸取教训，杨林声音小了很多，但问的话跟连珠炮似得，方野一听就没有想回复的欲望。

好在钟复行适时地接下话：“不用太担心，你哥现在没什么危险，腹部伤口相对不深，大概一周左右就能出院。”

“哦……”虽然没有看到伤口，但经钟老师这一解释，杨林立马放心很多。

“诶？今天我陪哥在医院过年吧！”让方野受伤刺激的，杨林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