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幽,陆景幽”
他似乎陷入深沉思绪中,迟迟没有反应。
陆嘉念不满地鼓起脸颊,杏眸灵巧地转悠一圈,故意温软地贴在他心口,道:
“夫君,在想些什么呢?”
果不其然,陆景幽唇角扬起,目光顿时聚集在她身上,眸中阴云消散些许,沉声道:
“三日之后,皇姐打算如何?”
“不如何,与从前一样便好。”
陆嘉念想当然地回答着,手指一圈圈缠绕着发梢。
眼下一切未定,她还是他的皇姐,表面上保持亲疏远近,对谁都有好处。
不过,陆景幽似乎对此并不满意,轻哼着一口咬了下去。
她蓦然缩起身子,余光瞥了他一眼,故意道:
“怎么,若是你乐意,我也可以重新择选驸马,到时候”
还未说完,陆景幽力道加重许多,逼得她轻呼出声,再也无法说下去。
“皇姐嫁一个,我便杀一个。”
他虽是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眸中一片寒凉狠厉,印下深深的红痕,继续道:
“直到皇姐心甘情愿留下为止。”
陆嘉念撇撇嘴,对着口型骂他“小心眼”,转身窝在被褥中装睡。
后半夜,陆景幽出乎意料地没有磋磨她,只是兀自望着窗外发愣,温柔地搂着她入睡。
耳畔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陆嘉念默默睁开双眸,端详着他俊美无俦的眉眼,还是觉得不对劲。
似乎从回来开始,他就与往日不同。
且不说那些奇怪花样,按照他的性子,根本不会忽然问她日后的打算。
因为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被他占有,前世今生逃不开。
尽管他的回答也印证这一点,可陆嘉念的直觉告诉他,这家伙指定受了刺激,还瞒着不肯说。
难不成,是有人刺中了他的软肋吗?
陆嘉念琢磨不透,烦恼地翻了个身,数着他的睫毛打发心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待到回宫,她定要亲自问清楚。
寅时三刻,夜深人静,东郊城外鸦雀无声,几缕月光探入断桥桥洞之中。
杂草严严实实地盖住两个身影,怜玉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搀扶着陆言清爬出来,二人坐在桥边透气。
“公子,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些,您将就吃些吧。”
怜玉饿得肚子咕咕作响,圆润的小脸瘦了一圈,但仍然把糕饼和清水推给陆言清。
她躲闪奔波了一天,鞋底磨破了,被人打得浑身是伤,笑容却一如既往的清丽单纯,好似这些烦恼很快就抛之脑后。
兴许在她眼里,只有皓月清辉,晚风拂面,公子相伴,其余苦难不能夺走她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