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好看吗?”
陆嘉念骤然抽回手,将残余温热的手指藏在袖中,目光凌乱地错开,不敢与他直视,更不愿再看那对耳坠。
前世锦帐之中,她总被他强行压在身下,支撑不住意识涣散之时,所见之物时常是那一抹刺目血色。
那时他见她目光偏移,亦是低沉压抑地在她耳畔问道:
“好看吗,皇姐?”
她懵懂地点点头。
于是他就解下耳坠,缓缓在她身上摩挲撩拨,冰凉墨玉似有似无地拂过热得快要燃烧的身躯,仿佛冰火同时在她身上冲击。
此刻,陆景幽不再是乖巧模样,幽深玩味的神色与前世有八分像,让陆嘉念无措地退后一步,轻咳一声别过头,一本正经道:
“当然了,否则不会让你戴上。”
陆景幽得到了她的赞许,很是满意地在她身侧伫立,拨弄着耳坠道:
“这东西寻遍燕北才凑齐一对,想必阿娘戴着出嫁那日,会更好看。”
陆嘉念灵敏地直起腰杆,心下瞬间收紧,暗喜终于听他主动提起此事了,按捺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心绪,小心翼翼道:
“你还记得双亲的往事?”
陆景幽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光的灼灼光彩逐渐黯淡,转瞬间变得幽深难测,犹豫地望了她一眼,干涩地开口道:
“皇姐,我此生都不会忘记。总有一天世人会知道,他们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闻言,陆嘉念心里“咯噔”一下,登时明白了不少事情。
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陆景幽的执念并非帝位,并非遭受的灾难,而是燕北侯和蕊夫人。
前世她恨极了陆景幽,哪怕看到燕北侯平冤昭雪的诏书句句在理,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只当都是他的手段。
还有蕊夫人和父皇,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妖孽祸水,实则今生看来,其中疑点颇多。
虽然她不知道内情,但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若是不能根除,陆景幽绝不会就此收手,她也无法阻止。
陆嘉念惊出一身冷汗,忽而想起这段时日总不见陆景幽的身影,不安地问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四目相对,陆景幽眸光一沉,墨色眼底闪过几分意外,亦是将她的惊惧和担忧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并没有任何被看破的窘迫和慌张,反而一直镇定自若。
他的眉梢眼角挂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唇畔的玩味愈发深重,一步步逼近坐于床沿的陆嘉念,声音不觉间有些发冷,悠悠道:
“是啊,皇姐可真聪明。”
见陆嘉念猛然一缩,他又变本加厉地靠近,紧贴在她身侧,轻声道:
“若我要做坏事,皇姐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