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婉搂住他的脖子,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疯了!
荡荡悠悠间,沉婉抬手,青葱指甲又陷入他的肩膀中。
顾樘轻嘶了一声,不用瞧都知道他的肩膀现下已不能看了……
不过顾樘理亏,他不吭声地继续抱着她往净室走去。
翌日,沉婉是被一旁传来的衣物窸窣声弄醒的,她迷瞪地微睁开眼。
晨光中,隔着一层轻薄的鲛纱帐,男人侧对着她,一身黑色鎏金常服,玉带束冠,已然穿戴得差不多了。
李怀恩弯着腰,双手托着玉佩站在一旁服侍帝王穿衣。
沉婉哼哼了声,正待翻身背对着顾樘继续入睡。
察觉到她醒了,顾樘已经走了过来。
他掀开纱帐,俯身,男人清醇的气息混杂着淡雅的龙涎香便笼罩住沉婉。
他拾起被她蹬到角落里的锦被,盖住她的腹部。
“外头到底摆着冰鉴,别着凉了。”
沉婉任由他给自己掖好被角,可等了一会还没等到他的大手拿开,她只能闭着眼推了推他掖好后却动也不动的胳膊,哼哼
了两声示意他该上朝去了。
她要睡了。
顾樘的唇角微勾,只是眉宇淡淡。
沉婉没睁眼,自然未瞧见。
顾樘又说了一句,“午时来书房陪朕用膳!”
沉婉点了点头。
顾樘这才不再扰她,起身离开。跟在后头离开的李怀恩将落地罩处的帷幔放下了两层。
帐内彻底陷入黑暗中,沉婉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
避暑的清河行宫里一片安宁,几百里之隔炎热的紫禁城却热闹了起来。
晌午,延禧宫,刚收到消息的晓月就回来报信了,她掀开帘子,快步走进屋里。
“太好了,娘娘,皇上终于下旨了,奴婢还以为……”
晓月没再说下去,她原以为皇上到了行宫就会下旨的,结果过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她差点以为又要跟往年一样白等一场。
毕竟,沉昭仪一进宫就深得皇上的心。这些年,很多时候她都觉着宫里的局势就要如此下去了。
德妃正躺在榻上歇晌,闻言早就起了身。
她勾起嘴角,虽说等了这么久,但是真到了这一刻也说不上什么欢喜的:“还以为什么!”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皇上怎么会真的空置后宫!”
“奴婢想想也是。”晓月也觉得自己是虚惊一场。
德妃抿了口茶,她伴在他身侧这么多年,会不清楚他的宏图大业皇上韬光养晦多少年如今才登基多久,岂会真的独宠一人下去,不提别的,就是这可能产生的后果都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再说了,若是真的决定就此让沉婉一家独大,那何不当初就封沉婉为后呢为后德妃看得清清楚楚,有沉朔在,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