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沉婉现下有了疑惑,这规矩真的是能改的吗
就是改了,这殉葬、不殉葬,区别有多大呢
是大的,可是这中间又有多少无形中殉了葬的人呢
殉葬是残酷的,可谁能保证这屋子里没死过人呢
规矩,她们要守,斗,她们也要斗。
她们在规矩里生存,在这红墙围城的牢笼里争斗。
沉婉终于明白了李答应,眼下人少还好,若是换做先帝时期,她这样的——日子怕是也不太好过。
若是没有哥哥这道护身符……
一百零八座佛像虽说不上壮观,但是他们在一起看着沉婉的场面也不可小觑。
不过,若是哥哥如果不是如今的地位她可能也不会这么无所顾忌,但是,沉婉蹙着眉,就算有哥哥护着她就能这么无所顾忌了吗
无所顾忌……沉婉思索着,一时间觉得自己没做错,一时又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
避子……
沉婉抬起头,看了一眼阴森冰冷的屋子。
沉婉现下只觉得庆幸,她错的只是没有将荷包藏好。
至于向他的表妹行礼,她更没有错,错的是不该真以为他对德妃没有感情,不该自以为是,错得太离谱了。
她错的是,新皇,新的年号,她就也以为一切都是新的了。
可是——这宫也不是新宫,这殿也不是新殿。
皇上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皇上。
那些条条框框、一个个规矩也不是摆设。沉婉蹙眉,实在是错的太离谱了。
以为过往的纵容是真心的,其实别人在这里等着她呢。
更不提犯了错,身为皇上是可以想对她如何就如何的。
旧宫、旧殿。
是这旧宫又套住了一群新人。
她住进宫里这几年倒从未觉得害怕过,可此时,才有了切身的体会。
可是,沉婉盯着笑眯眯的弥勒佛,什么又是你们专宠的目的呢
后半夜,沉婉是半眯半醒地捱到天亮的。
——
翌日,沉婉刚在天亮的时候睡了一会就被门口的声音弄醒了。
外头的人对着殿门又推又拍的,弄得门扉哐当作响。
沉婉看了眼晃动的殿门,随即起身,将跪垫一一放了回去。
须臾过后她才去开门。
门外的晓月没有收住力,在殿门打开的瞬间一个不妨差点跌进去。
沉婉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延禧宫的晓月拎着食盒站稳了身子,她浅浅地给沉婉福了个礼。
“沉昭仪,怎么还要关门!”
“不过是怕一些鬼魅宵小进来惊扰了佛祖罢了。”
青天白日的晓月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