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加一份營養餐,訓練量翻倍,保准睡眠不夠,鍛鍊補回來。」
「營養餐那麼難吃!也就戰馬吃得下去!能不能換獐子肉和魚罐頭?」
「得了吧你們,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明天蘇邁回來,誰去接接他?」大帳內走出一個俊美到了極致的青年,他皮膚白皙,在一群飽受風霜摧殘的少年當中,反而顯得比他們還要年輕。青年身長八尺,肩寬體闊,穿著隨意,半幅外衫掛在身上,顯得風流不羈,與軍中強硬健壯的風格有些格格不入。
少年們一鬨而散。
誰想去接小時候屢屢同他們爭奪母愛的大魔頭呢?
「蔡思賢,你的信還要不要了?」青年在後頭戲笑著,好像又轉身去調侃鄧闕,「七喜姨要是知道你天天盯著小智洗衣服,肯定會很高興的,她最討厭髒小孩了,嘻嘻。」
「你身上都臭了,表嫂會嫌棄的。」冷酷硬氣的女孩甩了甩高高的馬尾,揚長而去。
躲在帳後的少年們哄堂大笑,抱著白纓頭盔的蔡思賢苦著臉,被同伴們推出來,戰戰兢兢地從梁韶手中拿走家書,問他:「我調到蘭州也才三個月,怎麼我爹這麼快就知道了?」
「東京軍事學院出
來的學生,去向和調動自然全國矚目,《和樂小報》做了特輯報導。」
「那也不會把我們的真正去處都暴露出來吧?要是不軌之徒知道了,那還得了?」一群少年都驚呆了,當年他們被王夫人和自家家長忽悠著,進了建的東京軍事學院,一學就是五年,前年開始在各軍中輪調實習,三個月前才到了蘭州。
蘭州為大宋西北邊陲,荒野成片,經濟不發達,連城鎮都像是東京的鄉下村莊,他們每日除了訓練,就是偵察地形、探查礦產、繪製水文、植被分布圖,今天放假,大家才去打獵玩,不然可真要悶死了。
梁韶瞥了他們一眼,悠悠地說:「別忘了,王家在蘭州也有生意的。」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各大和市中都有王氏派系的商賈,他們想要掌握一群孩子的去向,簡直易如反掌。
「你們說,蘇伯達這一次能談判出什麼來?」梁韶一走,少年們就湊在一塊閒聊。
「上次贏回五百里,這一次總不會比上次差,咱們大宋可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
「噫!大6還沒探索完,西邊的各大海洋國家也有他們各自的長處,咱們還是謙虛點,不要輕視敵人。十年前,誰也沒想到世界這麼大,還有如此多的國家和地區,十年後,說不定咱們現在探索的地方只是世界的一個小角落。」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西夏人和遼人在咱們面前,可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話就不對了,河對面巡邏的西夏人,看到了嗎?故土還未收復,咱們的征程就永遠不會結束,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永遠心存敬畏,永遠不懼挑戰,永遠面向未來』,開學典禮上王夫人對我們說的,我們就是大宋的未來!」
少年們想起入學的那一天。
惠風和暢,旌旗招展,坐落於開封府近郊的東京軍事學院舉行了開學典禮,邀請到了官家、太后、皇后剪彩,朝中重臣、名人宿儒、商界名流列坐席上,場面十分熱鬧。
東京軍事學院的名譽校長是官家神宗,執行校長是戰功赫赫的名臣韓琦,他自願從朝中淡出,專注於培育年輕將領,副校長則是人人愛戴的王夫人,她不管學校里的具體事務,主要是出資贊助,架構學院體系,聘任一些有特殊才能的老師。
學院的第一批學生,或多或少都和王夫人沾親帶故,因最初創辦軍事學院,人才不足,他們這些人,本來在王氏學堂讀書,因為所讀的專業與軍事有一定共通點,所以被家裡人趕鴨子上架,轉到東京軍事學院讀書。不同於其他以普通招收方式進來的學生,他們本來的前途,將會十分光明,比從軍保險得多,也輕鬆得多,所以同學們很難明白他們的犧牲,因為在他們眼裡,考上東京軍事學院,就已經搭上了平步青雲的快車。
開學之後,他們與普通學生的區別立刻顯現出來,東京軍事學院是一所典型的式學校,灌注了王夫人的教育理念,普通人很難迅融入,這時候就需要他們這些人來引導同學,幫助他們。
為了東京軍事學院能夠順利開辦,就連王夫人的獨子蘇邁蘇伯達,也在考中狀元後入學成為一名普通學生。
蘇邁與他的父母一樣,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智擒海盜都算是他兒時的一個小笑話。蘇軾與王弗從杭州任上回到東京後,蘇邁就開始了「為禍」汴梁城的剽悍人生,人們都說,或許只有王荊公之子王雱,他的表叔王瑭,在天資上能和他比擬。
進入東京軍事學院後,他其實算得上半個老師,因為他精通十國語言,懂得各種天文地理變化之術,對於文學的造詣,雖然比不上他的父親蘇軾,卻也足夠傲視同齡人。學院開始安排軍隊實習後,蘇邁抽空去考了一次科舉,雖然入試年齡
比他父親和王雱、王瑭兩位長輩大,但三元及第,名動天下,還是很不錯的成績。
因為他的特殊出身和才能,神宗聽從太后建議,封他為機宜文字官,但進入軍中後,他認為自己不適合帶兵打仗,反而跑去做了外交使者。蘇邁以無雙辯才,在西夏、遼人面前戰無不勝,目前最大的功績,就是不費一兵一卒,將大宋的疆域向北擴展了五百里地,同時重開闢了經過西夏向西域通商的絲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