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她比林诗筠还是多了几分冷静与理智,赶紧拿起手机报了警。
周围其他人也迅速闻声赶来,几个男人通力协作,才总算将两人分开。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但时慈显然严重得多,大面积的瘀青及血口赫然在目,宋持风脸上只一点儿擦伤,仿佛刚才根本不是有来有回的殴斗,而是时慈单方面被挨打。
时慈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满脸涨红,胸口激烈起伏,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已经迅速平静下来开始整理衣服的宋持风,让旁边两个抓着他手臂的壮汉丝毫不敢懈怠。
警察很快到场,把在场所有人都带走,宁馥和林诗筠做完笔录从笔录室里出来,就看见一堆身着黑色西装、律师打扮的男人已经到场交涉。
她们都吓得不轻,林诗筠眼眶已经红了,回想起工作室的一片狼藉特别自责:“对不起……我不该给宋持风打电话的……我只是怕时慈非要缠着你不肯走……对不起宁馥……”
别说林诗筠,宁馥也想不到性格一向温暾的时慈敢先动手打人。
虽然林诗筠这次做的事情确实有不妥,但宁馥这一刻除了安慰好友也说不出别的话:“没事儿,医药费应该不多,待会儿我们回去一起收拾,只是东西乱了而已,没事儿的。”
两个女孩紧紧地坐在一起,靠彼此的温暖缓解心中的不安。
门外时慈的父母总算赶到,着急忙慌地进来,看见宁馥的一瞬脸色便猛地冷了下来。
“是时慈父母吗?麻烦来这边。”
好在一个女警及时叫走两人,宁馥就看他们紧绷着脸色走过去,在听说那群黑西装是宋持风的律师团队之后,登时白了脸色。
店里有监控,目击者也很多,加上事情整体脉络简单清晰,宋持风的律师在其中斡旋一番,这件事情很快有了处理结果。
时慈人在医院,时家父母也没有多逗留,接受了宋持风方面关于医疗费的赔偿,签了调解书就匆匆离去。
宋持风很快从笔录室里出来,送走律师团队之后便看向旁边两个女孩:“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哪里,应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林诗筠一直觉得打架这件事情都是由她而起,从刚才开始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听见宋持风这么说更是惶恐,“真的不好意思宋先生,我没想到……”
宁馥拍了拍好友的背表示安慰的同时也接过了她的话头:“我们先陪你去医院看一下伤口吧?”
虽然对比时慈,他已经是相当体面,看不出狼狈,但等宋持风从笔录室里出来,走在衣着整齐的律师们中间,宁馥才发觉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有不少的细小伤口,但不像是拳头打出来的,估计是他在打斗过程中刮到了背后储物箱的边角。
拳头无眼,这些边边角角就更是。
宁馥觉得他衣服底下恐怕还有一些看不见的伤痕。
“已经结痂了,没事儿。”宋持风的神情倒是看不出刚和人打了一架,他刚被人拉开的时候就已经敛起了那股戾气,恢复到了往日的沉稳,“你们等一下怎么安排?”
“宋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请你吃个饭吧,您和那个谁的医药费单子到时候也可以寄到我们工作室,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林诗筠是真愧疚,觉得给宋持风招来了一场无妄之灾,“吃完饭我们估计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还有学生要上课呢。”
宋持风点点头,便直接带着两个女孩去附近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再跟着她们一块回到工作室。
工作室倒也不算太狼藉,储物柜是金属的,质量还不错,在两人屡次三番的撞击下都没有散架,只是顶上的东西掉下来不少,周围用来装饰的花瓶盆栽也倒了霉,形成了一番让人无力的景象。
宁馥见宋持风没有要走的意思,想起他之前说是因为有好消息要跟她说才来的,便走过去:“要不然明天再说吧,今天我怕弄完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今天打架我也有责任。”宋持风这话一出,宁馥才发现他也早已把衣袖别到了小臂上,显然没准备袖手旁观,“正好我之后有话跟你说,等弄完了你给我十分钟。”
工作室每周二店休,明天还得开门营业,东西必须尽快物归原位。
宁馥看着这一地糟心的场面,深长而无声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好,谢谢。”
三个人在狭小的店面里忙碌起来,宋持风平日里大事情做得雷厉风行,小事情也相当干脆利落,把原本好像有点儿看不到尽头的工程减少了不少。
夜里十一点半,宁馥总算把最后几本舞蹈宣传杂志用电吹风吹干,放回书架上,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整个楼层已经完全空了。
林诗筠刚抱着垃圾袋下楼扔,现在还没回来。
宁馥关掉吹风机的瞬间,周围静到仿佛回到了宋持风的那片天空之城中。
她给宋持风倒了杯水递过去:“辛苦了。”
“谢谢。”宋持风接过一次性水杯,“你现在就和林老师住在一起吗?”
“嗯。”宁馥点头,“对了,你说有话要跟我说。”
闻言,宋持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宁馥,你还真是争分夺秒。”
“那等会儿说也可以……”
她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练舞练得走火入魔,有点儿太见缝插针了,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手腕却在这个时候被男人轻轻握住。
“那就现在说吧。”
宋持风掌心宽厚,散发着令人舒适而又有安全感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