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遮住脸,催动祈灵珠,强行改变了眼睛的颜色,虽说我的身份已经心照不宣,但我还不想这么快成为众矢之的,能遮掩一时,便也能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等师父下完葬也好。
我与君无言不敢耽搁半分,还是花费了一整个日夜才赶到落英谷。
落英谷已被官兵包围,飞鸟在上空徘徊,破结界的江湖人脸上,身上都有抓痕,满地飞鸟的尸体,已无生命体征的封家人,看来他们已经交过手,且尤为惨烈。
君无言告诉我,屏障后以心头血支撑着的两人是我的堂哥和二叔,这么消耗,怕是救不回来了。
我抖着手,取出短笛,散灵咒响起,飞鸟的血性已被激,不断嘶鸣,久久才逐渐散去。
我闪身到结界前,击退企图破结界的江湖术士,一边修补结界,一边给封尘、封煜疗伤。
:“何方妖女,胆敢阻挠朝廷办案!”
君无言挡在阵前,冷笑道:“可笑,一众江湖布衣,到底所犯何罪,让你们如此赶尽杀绝!”
:“少废话,我等奉命捉拿,负隅顽抗者,死!”
君无言摊开手,情绪激动:“天道无情,天道无情!封氏一族,忠心耿耿,对皇室五百年来丝毫未有不臣之心,你们,你们如何敢!”
我不理会外面的争吵,喂二人服下续命丸,想去检查剩下人的伤,却被封尘拦住了去路:“姑娘,封族蒙难,先祖遗训,只战不降,哪怕耗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我们也会抵抗到底,姑娘大恩,来世再报,请您带着师父离去吧!”
我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堂哥,眉眼间,与封灵的确有几分相似:“我会替你们复仇,只要你们活着,封家就不会散!”
旁边的老者苦笑道:“主脉已亡,我们苟活八年,真的逃够了,小姑娘,封家早就散了。”
我不再搭话,继续催动内力为二人疗伤
:“君无言,本座倒是不知,无言阁百年的传承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康余?他从黎山下来,直奔落英谷而来了?
:“康余老匹夫,当年我与封煜八拜之交,封族遇难,因为无言阁,我未出手,无言阁已毁今日”君无言看向二叔点点头:“我定与他同生共死!”
:“哈哈!好一个同生共死,君无言,你还没有资格挡在本座面前!”
:“那我呢!”
既然康余来了,我还装什么装。
我撤回结界,升至半空,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些人的丑态,双手捏决,唤出祈灵珠,祈灵珠脱离珠链,在所有人惊叹的目光中缓缓上升,吸附着日光,不断旋转,铮铮作响,好像咆哮着即将饮血的快感,又好像在愤怒的控诉着压抑太久。
:“这”
:“这是。。。”
:“封尘,携五十三名族人叩见族长!”
:“叩见族长!”
声音中夹杂着庆幸、激动、欣慰、劫后余生,响彻天地,久久未散。
:“封灵,祈灵珠,她手上的就是祈灵珠!”康余身后破结界的江湖人高喊。
我冷笑,注入内力,高声喊道:“我封灵,炼狱归来,你们,死期到了!”
康余冷汗直流,双刀在手,却没有任何动作,其余人也只是慌张的看着祈灵珠,或许他们都想着别人能够先出手,看出祈灵珠的破绽。
我托着祈灵珠,高声厉喝:“封家所有人听着,先祖封业南征北战,平定天下,无故蒙难,以身殉道,换我后世百年苟活,到我封灵一代,仅余五十四人,封家流淌的血,浇灌了大姜每一寸土地,凭什么,他皇室萧家心安理得享受高位,还要给我们安个乱臣贼子的名声,本座,今日唤出祈灵珠,昭告天下,我封氏一族,与他皇室萧家,不共戴天!”
:“好!好!好!”
封家人站起,连声叫好。
:“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康余慌了,呵呵,不是急着想踩着我封家人的尸骨往上爬嘛,我就先拿你开刀。
:“庄主慎言,我封家一脉忠良,从未愧对大姜百姓,今日,是向他萧家寻仇,不是向大姜寻仇,莫要弄错了!”
:“放肆!”
:“少废话,既然都不敢出手,本座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祈灵珠!”
我将内力灌入祈灵珠,向大军推动,碰!先锋人员全部倒地身亡,一击而过,我以祈灵珠,召唤亡灵,形成巨大的气旋,拼尽全力,击向前方,康余匆匆抬起身边的人抵挡,却还是被击的吐血倒地,他匆匆爬起,飞身上马,临走前深深看我一眼,那是浓烈的不甘。
我笑出声:“哈哈哈…临阵脱逃,这就是苍梧山庄的气度!康余,本座今日放过你,记得将本座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萧平渊,还有,隐雀山,本座要拿回来!”
康余扔下满地残尸,很快不见踪影。
祈灵珠再次回到我手,那围着的官兵,也只剩刚刚为的还有口气尚存,边吐血边断断续续的说:“妖女,你与皇室宣战,封家百年名望皆丧你手,天下无敌又如何,你抵得过悠悠众口吗!”
:“人死了,要名声何用,况且,我封家从未对不起大姜,是他萧家,对不起我封氏一族!”
那人终是咽了气,我收回祈灵珠,有些脱力,取出毒粉撒在四周,顷刻,便引来了无数毒虫,形成天然的屏障,我席地而坐,短暂的调息后,吩咐封尘安葬死去的同伴,检查其余人的伤势,有两人,重伤不治,其余的,封煜最为严重,续命丸只是暂保他不死,要想痊愈,还是得卧床休养半年,我召出暗影卫,托他们找到马车,直接带着封家人回隐雀山。
封尘有些犹豫,面面相觑后,终是劝说道:“族长,您祈灵珠在手,自然无人再能伤你分毫,可我们这些人,老弱病残,旧伤未愈,再添新伤,跟着您只会拖累您,要不,您…”
我抬手阻止,环视每一个人,衣衫褴褛,遍布干涸的血迹,有的甚至已经开始伤口溃烂,散出阵阵恶臭,可他们纵使到最后一刻,仍没有半分胆怯,我该早点找到他们的。
我坚定的告诉他们:“我既找到了你们,断不会让你们再为我牺牲半分,我要让你们同平常人一样,光芒正大的行走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属于我们的,我也必将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