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走进帘子里就看见陈母已经蹲在她的床边,一手放在靠墙的床脚处,一手抬着达木床。
“帮把手,傻愣着干嘛。”
“哦。”
陈建国答应一声,急忙蹲在母亲身后,双手抬着木床往上提了提。
这会儿的家具可都是实木,都沉的很,陈建国也是使劲往上抬才让木床稍微抬高了点,随即他就看到母亲手指快在床脚下扫出一根布条。
这时候母亲已经松了力,陈建国也放手,把大床放下,不过眼睛还是盯在木条上。
就看见陈母把那根布条往上一提,紧挨着床脚的一块地砖就被抬起,随即被她放到一边,又从地砖下面拿出一个小木盒。
陈建国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设计还是很巧妙的,一个成年人要单独拿东西也很麻烦,有人搭把手倒是方便。
那放东西的地砖位置,地砖和周围严丝合缝,不知道机关还真不容易现。
至于那布条,当然就是放在砖下面起地砖用的,否则就只能用锤子砸烂才能拿到下面的东西。
没管那块地砖,陈母擦了擦木盒上下,这才把木盒直接放到床上,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进入陈建国眼帘。
一叠票据和钱,不过票据不是粮票、布票,而是人民银行的存款单,下面还有几张大黑拾,然后就是一本存折,旁边还有个小布包,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陈建国感觉那布包里的东西可能是一些小饰。
这年月,各家各户其实大多都有一件、两件这样“传家宝”,无外乎金戒指、玉手镯一类的东西。
陈母没打开,陈建国自然也不会问。
家里就他们娘俩,布包里的东西早晚还不是他的。
很快,陈母就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存单和折放一起,想想五张大黑拾也没有动,又放回盒子里。
家家户户不管怎么样,都要留点钱备用不是,不可能为了那点猜测,把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一旦有事拿不出钱也是麻烦。
“你把衣柜里那个盒子也拿出来。”
陈母又吩咐道。
“好勒。”
陈建国答应一声,随即打开衣柜取出上面暗格处的小木盒。
里面的钱和票,陈母也没怎么动,就是数出五张大黑拾又放进那盒子里,嘴里还念叨着,“一百块备用,应该够了。”
“嗨,我们家的情况,一切有单位,其实犯不着拿一百块钱备用。”
陈建国听明白了,母亲是要给家里留点钱。
一百块,可不是一个小数,都顶她三个月工资了。
现在是1958年,全国已经完成了公有制改造,虽然还是所谓合营,可都签了协议,国家会在未来几年出资分批购买私人手中生产资料的股份,其实已经转变了所有权。
从这个时候开始,全国的单位都开始完善后勤配套,很多单位甚至可以做到生老病死全包圆。
陈建国耳闻目染,当然也知道这些。
后世各家各户要存钱备用,还不是要为医疗、教育方面的开支做准备,可这年月其实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个。
陈建国虽然不是轧钢厂的人,可也是家属,生病住院,医疗费都是可以报销一部分的。
至于教育,以前每学期还要几块钱,现在都不需要了,已经待业在家。
“那就留五十块吧。”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马上就认可道。
最终,刚被放进盒子里的钱又被拿了出来。
一大叠存单又被放了回去,只留下存折和几张存单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