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我没想到这里的进藤光,国文这么好。我呢,无论是上初中还是上高中,总在国文课上打瞌睡。”
塔矢亮摇摇头:“进藤自从升高中后,就很少去学校。我也不清楚他的国文水平如何。”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他的社会课考试,比和谷都要差。”
我哈哈大笑。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小学时被老师痛骂的那张零分社会课考试卷。
短暂聊了几句后,我们挥手告别。他要回家跟绪方复盘,而我则奔向我家的方向。肚子很饿,我几乎都能闻到妈妈在厨房里煮拉面的香味,是不是又放了很多海鲜?
走在路上,我把那句话反复想了又想。或许正如他所言,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穿越的。上天为了让我看到学习围棋的进藤光,为了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让我知道原来我有另一种可能性,才通过一场小小的玩笑,让我来到这里。
路边有公共的棒球场,上边有几个大人在做抛接球的练习。我看了几眼,有个年轻的哥哥让我过去打打看。我拿起金属球棒,在打击区做好准备,看着投手把球扔给我——我奋力一挥,白色的小球就这样飞上了天空,仿佛成为了天上的另一个夕阳。
“打得不错嘛。”有人说。
“那当然咯,我是校棒球队的。”
“你着急回去吗?要不要再玩一会?”
我欣然点头。于是我们在球场上撒欢地奔跑起来。
回去的日子,大概是八月份刚开头的那几天吧。我也没有记得很清楚。
与其说是“回去”,不如说是像电视剧里晚归的主人公一样,推门就喊一声“我回来了”。家里仍是一样的摆设,跟出门前的样子别无二致。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白茫茫。妈妈坐在床前给我削苹果。我看见我的手上连着输液管。或许是因为躺在病床上没怎么见太阳,我总有一种我白了很多的错觉。
我喊了一声“妈妈”。她立马转过身来,拉住我另一边没有输液的手,连忙按铃叫医生。跟着医生进来的还有几个人,我抬头一看,都是我在棒球队里的队友。
医生给我检查完身体后,妈妈就把削好的苹果放下,跟着医生出去了。队友们哗啦啦围上来。我问游击手田中:“我们最后的那一场……”
“输啦。”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摆摆手,“没事,我们还可以等明年的甲子园。总会有机会的。”
我有点过意不去。“非常抱歉。”
“怎么能怪你呢,我们只输了这一场而已。这并不是结束啊!”
田中笑着回答我。他爽朗的笑声在病房里回荡。
回到学校,我依然过着普通,平淡,同先前一模一样的学生生活。刚回去的时候,我还有点不适应,毕竟已经十多天没上过学了。学校里讲的东西,也有些听不懂。我只能拜托班里的高材生周末帮我补课。
补课的地点在校图书馆。说实话,我读高中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进过图书馆。看书哪有体育运动好玩呢?
图书馆里弥漫着一股书本和墨水的气息,有点陈旧。我们原本是打算去楼上的自习室学习的,但当我路过新刊阅览处时,我的脚步突然就不受控制地停住了。
“你在看什么?”他不解地问。
“围棋周刊。”
我的目光黏在上面,任凭我的大脑如何下命令,可我就是无法将心神从这本杂志上面挪走。我快步走过去,抽出最新一期,哗啦啦翻阅起来。
“进藤,你会下围棋?”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不会啦,只是爷爷经常下,有点感兴趣。”
我翻啊翻,看见另一个世界的那些熟悉的人的名字:塔矢亮,和谷义高,越智康介,伊角慎一郎……还有桑原本因坊,绪方棋圣,森下茂男九段……他们的名字,照片,比赛,都完完整整地印在这本期刊里。塔矢亮终于冲破了名人预选赛,而伊角,和谷,越智也成为了中段棋士,总算可以朝远方更进一步。绪方棋圣面对铃木八段的挑战,不为所动,成功卫冕……
上面那么多名字,那么多新生代的棋手,却没有一个叫“进藤光”的人。
同学凑过来,问我:“这个人是谁啊?”
我看见他手指着的是塔矢亮的照片。对嘛,塔矢亮年少有为,一个人就占据了一张大版面,编辑小姐真喜欢他。
我说:“这是塔矢亮。”
他又指着底下的棋谱问:“这是塔矢亮下的棋对吗?这一局是谁赢了?”
我看了看,说:“塔矢执黑,赢两目半。”
“……我说进藤,你其实会下围棋吧?你只是不想说,对不对?”
同学带着一种很了然的表情看着我。
我会下围棋吗?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补习结束,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就对妈妈说:“妈,给我报一个围棋班吧。”
妈妈睁大了眼睛:“小光?”
“我想学围棋。”
“围棋可是要从小学的哦,而且还要有天赋才行。你爷爷下了一辈子,不过也只拿了几个市里的奖而已。你怎么突然想学围棋了?”
为什么呢?
我深吸一口气:“可能是有人在用他的信念支持我吧。我也要用我的信念,去回应他。”
end
他的故事,他的故事
是《the??ti》的番外篇,但是没看过前篇应该也不影响理解
技术问题,不会搞传送楼啊,前篇都在合集里啦
很奇怪的,二十岁的塔矢亮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