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风罄瑶拉着祁斯年一起躺在床上,他们像最普通的夫妻一样,不言不语地躺在床上,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风罄瑶将祁斯年冰凉的手臂紧紧抱住,脸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心里想着白日里岳沛芬的话:“在风世彬眼里,无论是罄燕阳,你,还是我、风宛悦,都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离婚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祝你们好运!”
岳沛芬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松快,但握着照片的风罄瑶却怎么也松快不起来:“你是怎么得到这张照片的?她被关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但是风世彬当初给你选的丈夫肯定知道,你不妨问问他。”
“殷功明?”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风世彬便一心撮合她跟殷功明,但她却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正琢磨着,祁斯年突然将她的手拿开,试图将自己的手臂拿出来。
“你要去哪儿?”风罄瑶警觉地睁开眼看着祁斯年道。
祁斯年见自己吵醒了风罄瑶,心中不免有点内疚,虽然他从不觉得累,可他今天深切地感受到了风罄瑶的疲惫,他想她急需一场高质量的睡眠来补充能量,可眼下却被自己吵醒:“对不起,我以为你睡熟了。”
风罄瑶干脆坐了起来,将所有头都撩到后脑勺,摇摇头道:“我根本睡不着,或者说根本没有瞌睡。”
祁斯年打开灯,从衣柜里找出一身衣服换上:“要是睡不着,我们去实验室吧?上次从晋城带回来的样本还没有检测呢?”
风罄瑶认同地点点头,她安静地坐在床旁,看着祁斯年换衣服,这个外表冷峻的男人,却有一个炙热和纯粹的心,想到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风罄瑶心里有了一个决定,她将母亲的照片收了起来。
“老祁。”风罄瑶坐在床边撒娇地喊了一声,祁斯年转过身,看着她仰着头,闭上眼睛,咧着嘴笑了笑,而后在她温热的嘴唇上轻轻一吻,风罄瑶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抱我去洗漱。”
祁斯年无可奈何地笑笑,只能将抱着她走进浴室。
……
坐上车,夜色中风罄瑶突然看到房子后面多了一棵树,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在那儿种了那么大一棵树?”
祁斯年不想骗她,但暂时也不想跟她说实话,正在想要编一个什么借口,毕竟只要天一亮风罄瑶肯定能看出,这个藤蔓和山谷的藤蔓一样。
祁斯年还没有想好怎么说,风罄瑶又突然想起曹玉娇:“曹玉娇怎么样了?今天听说风家把其他人都治好了,她没有吵着闹着要去风家吗?”
“没有,她不想蹲监狱!”祁斯年动车子,想着要赶紧离开这个院子,千万不能让风罄瑶看到曹玉娇变成了一棵树。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昨天我离开之前在镜下看到,她的血里的小绿点比我的大得多,我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大到肉眼可见,感觉它们就像某种植物的种子。”
风罄瑶的这番描述,让祁斯年更加心虚,他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风罄瑶,毕竟这件事她早晚都会现的。
而此时他的纠结犹豫,风罄瑶都看在眼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祁斯年干脆调转车头,又朝着小院开去:“原本我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的。”
“到底什么事?”风罄瑶突然紧张起来,这件事一定与她有关,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否则祁斯年没有必要瞒着自己。
“与院子里多出来的那棵树有关?”风罄瑶想起刚刚提到那棵树时祁斯年的慌张犹豫。
祁斯年点点头:“那不是树,是和山谷守护木屋、还有密林中守护老屋的藤蔓是一样的。”
“啊?我记得你说过这种藤蔓是专门守护血族屋宅的,说是几百年来你们血族驯化而来。”
“这些我也是从家里的长辈那里听来的,但是并不是事实。”
此时车又重新驶入院子,祁斯年下车后,率先打开院子里的灯。
风罄瑶望着那棵有些娇小的藤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曹玉娇就在这棵藤蔓里。
她朝着藤蔓走去,看着树干上还有司徒娇的符咒,她轻轻摸了摸,突然整棵藤蔓都抖动起来,还出沙沙的声音。
风罄瑶吓得退了一步,祁斯年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昨天早上我给你买完早餐就接到谭皓天的电话,说曹玉娇变成了一棵树……”
风罄瑶静静地站在藤蔓之下,听着祁斯年的讲述,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司徒娇曾经讲的那个传说,如果那个传说是真实,那么那片神秘的土地并没有消失,或者说,神秘的神奇的并不是那个具体的地点,而是生活在那片土壤中的某种东西。
它们习惯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愿意走,就像守护密林老屋和山谷木屋的藤蔓一样,它们一旦在那片土地扎下了根,便不再挪动。
无论是西北高原,还是华中丘陵,无论是人体,还是血族,它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生存,共赢。
“老祁,回实验室!”风罄瑶不敢再想下去,这个猜想太过于骇人。
“你真的没事儿吗?”祁斯年对于风罄瑶平静的反应有点担心。
风罄瑶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扭头看向祁斯年,挤出一个微笑。
祁斯年微怒地捏了捏风罄瑶的脸蛋道:“别笑了,真是比哭还难看。”
风罄瑶也不再装了,扭头看向车窗外无尽地黑夜,就好像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
可只要一点点光,便能刺穿这黑暗。
毕竟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等一下,相生相克!
“祁斯年,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呀!”风罄瑶突然兴奋地冲着祁斯年喊道。
祁斯年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在什么疯。
“藤蔓怕火,见火就退,那么为什么藤蔓几百年来只愿意在某一个地方生根芽呢?为什么当年血族,或者说永生族那片神秘土地一直只有那么一块呢?”
祁斯年停好车,不解地看着兴奋的风罄瑶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