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书案上,气质安静懒散。
入飞仙楼学习的皆是九州之中的佼佼者,他们最看不惯的就是花瓶,可此刻内心变得微妙起来。
也许是未曾见过这样好看的花瓶。
又或许是因为花瓶来上课,连带着三天才来授一次课的仙尊开始日日来这飞仙楼。
不过多数飞仙楼的弟子对待怀安仍是有敌意,仙尊与青叶结束师徒关系的事情九州每个人都知道了。
虽然仙尊说是因自己的缘故,但青叶拿一句莫怪越安,九州弟子认定就是越安小心眼,逼得仙尊背信弃义!
无论是厌憎还是喜爱,这些打量的目光都未敢过多的停留,很快散开了。
怀安在暖室里缓了一会儿,意识才稍稍回笼。
他方才并非全无知觉,而是感觉自己的五感都浸润在寒冰里,躯体的每一处都被彻骨的寒意包裹。
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为了银白色,他被雪捕获,为雪囚禁。
唯有靠近南澈才能稍稍得到些许暖意。
珉风见怀安脸色苍白,唰唰写了字条,【你还好吗?仙尊没有为难你吧?】
怀安轻轻的摇了摇头。
珉风放下心,他是个闲不住的,没一会字条又写了起来,【九州最近发生了大事!仙尊竟然和青叶师兄解除了师徒关系,并且将青叶师兄封为了副宗主,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惋惜。】
怀安扫了一眼字条,他想到什么,缩在衣袖里的手伸出,触及冰冷的空气后,怀安又缩了回来,他给珉风传音,【不日堂昨日混入的魔修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收到传音的珉风突然像是收到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笔尖唰唰写。
【上课不能用传音决,灵力波动仙尊会有所察觉,写字条是最保险的!还有,什么不日堂的魔修?仙尊昨日根本没有来过不日堂。】
“怀安,上夫君的课便是这般不用心的吗?”讲坛上的南澈朝怀安的方向走来,步步威压,“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怀安的心跳如雷,没有去过不日堂,是什么意思?
他对上南澈的视线,下意识将字条团成一团,手缩回袖子里。
但迟了,南澈已经看见了。
他浅色的瞳孔变得凉薄,眼尾的红莲好似吸足的鲜血一般,“你希望是你主动交出来,还是我帮你拿出来?”
鳏夫仙尊俏魔尊11
飞仙楼寂静,怀安的掌心摊开,纸团在南澈面前展示。
洁白的纸张上什么都没有。
南澈深深看了怀安一眼,他们彼此对视,在对方的瞳孔里都看到了死水般的平静。
这一段小插曲在飞仙楼并未掀起任何波澜,作为参与者之一的珉风胆战心惊等着受罚,仙尊却像是不记得这件事。
南澈今日本无课,只因答应了带怀安来飞仙楼才有了这一遭。
一个时辰的课程结束,将会有新的长老接手下面的课,换课期间会有约莫一刻的休息时间,往常但凡不是南澈的课,这些弟子休息时间势必会凑在一起,比划新学剑术,或者新炼丹药,又或是谁又悟了怎样的道。
总归不是眼下规矩坐在桌案前,眼睛将木桌盯出洞的安静姿态。
南澈穿过九州弟子,来到怀安的桌案前,“可还要听听九州余下长老的课?”
南澈一走近,怀安感知到的寒意便褪去了几分,他不自觉靠近南澈,额头抵着南澈的腰,手也圈上去。
南澈没有动,他克制着用牙齿啃咬怀安的欲望,平复几秒,弯腰将怀安抱起,脚步往外走,替意识稍有昏沉的怀安做出决定,“那些长老能教给你的,我可以比他们教得更好,往后来飞仙楼只需要听我的课,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桂霞峰。”
“哐当——!”
绿水琴摔在地上,青叶立在进门处,南澈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楚灌入他的耳中。
所谓仙尊薄情不过是没有遇见所爱之人,不日堂内仙尊淡漠的讲自己不会教人,都是在骗他,甚至连骗他这一件事情南澈都做得如此敷衍。
青叶不可自控的对南澈产生出恨意,这恨意尚未波及南澈,已经变成了浓烈的不甘与嫉恨。
那视线落在怀安的皮肉上,似乎想要灼穿怀安。
断琴都未能将南澈的目光从怀安的身上移开,在青叶看向怀安的那一刻,南澈敏锐的识别到青叶,他的目光宛若在看死物。
若不是怀安尚且在南澈的怀里,南澈腾不出手拿剑,一旁偷偷看着这边的弟子都要疑心南澈想要戳烂青叶那双对越安充斥着恶意的眼睛。
青叶的目光率先变得柔和,方才的阴鸷仿若只是错觉,他俯身将摔坏的绿水琴抱进怀里,嗓音温润,“抱歉,天冷手滑,惊扰仙尊,还请仙尊责罚。”
南澈竟然想杀他,只是因为他那样看着那个蜗居在南澈怀里的废物。
不过是凭靠着一张脸博得仙尊宠爱的贱人,即便死了,也会有成千上万个替代品,根本不值得仙尊为他的生死劳心。
南澈冷冷瞥了一眼青叶,他经过青叶身侧,离开了飞仙楼。
飞仙楼门窄,南澈连衣袖都不曾碰过青叶。
自琴断起,怀安便一言未发,他躲在南澈的怀里装晕。
一方面是他实在冷得厉害,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该在这副局面中说些什么。
和南安国后来塞进南澈后宫里的妃子不同,妃子们争的是宠爱,青叶要的是爱。
争宠也许会死人,求爱必然会被万箭穿心。
为此,青叶守了南澈百年,见南澈疯魔的爱了他人百年,百年后连道侣的位份都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