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郎再回来,将收拾好的鱼架在火堆上,便又去捉鱼了。
三郎是个好男人,看着如花那般卖力地收拾那些栗子,他心里不是滋味儿。
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儿,哪有让媳妇儿拼命的道理?
只是如花既是个闲不住的,他自然要更努力挣钱才行。
虽然动动嘴皮子,诸葛长青就能把这银子给还上,不过他向来没有依靠旁人的习惯。
这银子,还是自己挣得踏实。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当真要接受诸葛长青的提议,用这一丝血脉去搏一搏前途,清算那些宿日的冤仇,也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
如若不然,变成人家手里的扯线木偶还是小事,一场狡兔死,走狗烹的好戏上演,这条命,便交代了。
便是没有去过诸葛长青所说的那个地方,杨三郎常年在丛林之中奔走,更加上师傅早年教导,狮子搏兔的故事他也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再说春花一见三郎离开,目光一亮,这不是现成的机会吗?
只要自己这会儿将这药直接撒在这鱼上,再等杨三郎药效发作,自己到那时再出现……
眸中光彩闪闪,脑中已然将剧本演了个全套。
说干就干,连忙从草丛里出来,哆哆嗦嗦将手里的药粉洒在那鱼上。
包药的纸便直接填在火堆里,生怕杨三郎随时会回来,便又立马跑回去了。
春花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眼前这一幕。
“爹,我饿了!”
那被撒了药的鱼竟然
全进了小宝的口中。
这……这……
草丛里的春花也蒙圈了,这会儿她该怎么办才好?
“娘,我热……”
见如花回来,小宝儿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他好热啊。
只是早上刚刚惹爹生了气,他不敢跟爹讲哇。
小宝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能自己说出难受来,想必是难受得厉害了。
杨三郎不敢怠慢,赶紧摸摸小宝的头,烫得吓人。
如花也将背篓放下,那像火炉一样的身体把如花吓了个半死。
“快,快降温!三郎,去打水!”
十万火急,若是任他烧着去找郎中,即便能保住这命,怕是脑子也要烧坏了。
杨三郎知道利害,二话不说便到河边儿去了。
小宝脸蛋儿通红,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混成一处从额头上流下来,将头发都打湿了。
想来是烧得难受,小宝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小手儿还在不停扯着衣服。
这莫不是发了什么急症?
如花不忍他这般难受,直接将那裹着的衣服给他解开。
已是秋凉,小宝身上不过裹了两层单衣。
这些日子她这个当娘的竟没亲手给这孩子穿过一次衣服,换了银子给他买个包子糖人儿他便欢天喜地满足极了。
她竟如此失职,连照顾孩子的衣食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
联想到上辈子自己无子,心里越发自责,莫不是自己上上辈子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疏忽大意让孩子不明不白得死了,这才没有子孙缘吗?
如花
又是自责又是懊悔又是一通胡思乱想,眼泪便如断了弦的珠子一样,哗哗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