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其实挺急的,又知道急没用,对待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天由命。
索性专注下来再看看书,要是之后真的有机会去演,说不准还能演得好一点。
夏烟到长沙已经夜里,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她头晕眼花,中途试图睡一觉,可车厢里有人在抽烟,她被烟味儿熏得睡不着。
到了晚上,司柏燃一直在给她短信,问她到没呢。
她回过一次,问他为什么又不微信起短信了。
司柏燃:“怕你在火车上,网络信号不好。”
还挺细心。
十一点半,她刚下火车,司柏燃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夏烟接通,第一时间两人竟然谁都没有说话,听筒里有些沉默,穿过呼呼的风声,司柏燃听到她那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
“下车了?”他问,电脑屏幕上滑动着各趟列车到站的时间点。
“嗯。”
司柏燃:“有人接你吗?”
夏烟笑了笑:“还真没,有人送没人接诶。”
司柏燃听到她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心中不由自主甜丝丝的,他说:“打个车。”
“嗯。”火车站门口到处都是要接活儿的司机,上前招揽生意,夏烟冲其中一位招了招手,那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夏烟坐上后座,望着熟悉的街景。
走了半年,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她一直不太喜欢这座城市,可因为陈穗芬在这里,又多了几分牵挂。
夏烟:“坐上车了,那我挂了啊。”
“等等。”司柏燃忽然说,“别挂。”
“嗯?”
“等到家再挂。”他说。
夏烟坐在出租车上,因为常年练舞的习惯,腰也依旧挺得很直,她忽然笑了,拖长音调“哦”了声,“行呀。”
冬日车玻璃上雾气蒙蒙,将窗外的景致模糊掉。
司柏燃听到细微的窸窣声,他说:“让我猜猜,你现在在做什么。”
“猜呀。”
“猜中有没有奖?”
“你想要什么奖励?”夏烟问。
“先保留。”他声音里带着一点信心满满的笑意,“你在给车玻璃上画画。”
夏烟的指尖触在冰冷的车窗上,忽然一顿。像是被人抓到一般,她迅收回,抵赖,“才没有。”
司柏燃笑起来,喉间仿若含了薄荷糖,接着说:“画的还是醉酒的小狐狸呢。”
车窗玻璃上,小狐狸喝着酒,哪醉酒了?
只是……微微醉罢了。
夏烟不自觉脸热起来,抵死不认:“才没有。”
“说没有就是有。”他音调漫不经心,带着一点戏谑。
夏烟忽然不说话了,也不再否认。听筒里一阵安静,黑夜缓缓流淌,暧昧丛生。
司柏燃翻开书桌上的英文字典,里边夹着一张便签纸,那是她在东北,留在他酒店房间里的那张便签纸。
淡紫色便签上的小狐狸栩栩如生,酒瓶倒在地上,小狐狸喝得醉醺醺又可爱。
司柏燃像是闻到了那夜的酒香,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街上传来过路车辆急不可耐的鸣笛声,而听筒里,却是另一个世界,静谧又温柔。
“夏烟。”他忽然开口。
“嗯?”
“你欠我一个奖励。”他摩挲着便签纸,声音笃定又散漫,勾着人心。&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