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最佳男主角啊!最权威的金像奖啊!你就这个反应!哦是什么意思啊?”
林浔抿了抿唇:“哪来的内部消息?”
“嘿!”王卫不屑地笑了笑:“我好歹也是金牌经纪人,这点消息还拿不到?”
“只是提名而已。”
“什么叫只是提名?你知道能提名最佳男主角的都是什么等级的吗?而且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只要提名了就是不一样!!!”
“嗯。”林浔点头:“我知道了。”
“你怎么了?”不愧是和林浔相处十年之久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好像情绪不太高。”
“没什么。”
“我觉得你不对劲,要换了平常你指不定怎么毒舌了。”王卫顿了顿:“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关键时刻啊,你千万别惹什么事情出来,知道不?”
林浔泰然一笑:“能有什么事?”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先挂了。”
“嗯。”
林浔长长吸了一口气,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低头看见自己手上还沾着一些颜料,于是走去卫生间洗手。
右手大拇指上颜料沾的比较多,他轻轻地搓,洗不掉。
用力一些,好像也没什么用。
挤一下洗手液,挤不出来,将盖子拧开,才发现已经到底了。
林浔心头涌起一阵躁动,他猛地将瓶子往地上一扔,龙头一拧,“啪”的将卫生间的门甩上,坐在抽水马桶上沉思。
说是沉思,实际上不如说是发呆。
他静静地盯着洗手液瓶子,横躺在地上的瓶子控诉着他的罪行。
林浔觉得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成了需要拿死物来宣泄的人?
傻傻地坐了半天,他终于站起来,弯腰将地上的空瓶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细细地洗去了手上沾上的颜料,走回书房继续之前的事情。
只是看着染上了几抹暖色的画板,再也不复先前的心情。
林浔忍不住给乔亦谦发了条短信
——你有没有想过,以乔家当时的能力,要帮我父亲免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乔亦谦很快来了电话,林浔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阿浔,对不起,你…是在怪我吗?”
林浔想笑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只有突然好奇。”
“当时…”乔亦谦开始回忆起来。
那天,知道林浔的父亲可能被判死刑,他当即去求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乔母娘家有政界的力量,他希望自己能帮到林浔。
乔母说:“帮他可以,只是这样不论是我们家,还是你外公家,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必须拿去等同的筹码来交换。”
他仍然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知道母亲有办法后,先是狂喜,而后意识到母亲话里的含义,只能讷讷地问:“什么…筹码?”
乔母居高临下的扔给他一句话:“离开林浔,和白小姐订婚。”
乔亦谦答应了,他不忍心林浔受任何一丝困难。
只是……只能说,岁月弄人。
听完乔亦谦的话,林浔沉吟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阿浔,你不开心吗?”
乔亦谦能分辨出林浔每一个字代表的情绪,即使只能一个“嗯”,他却知道,拖着常常尾音的嗯是在思考;微微上扬的尾音代表这心情很好;短暂的嗯说明了坚定的决心。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林浔不开心;只是,他更清醒地认识到,这种不开心,不是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