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满岁月痕迹的眉宇间已然褪去严肃,转而覆盖上一层鲜少出现在人前的温柔。
此时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跟女儿道别的普通父亲。
直至霍升的背影彻底消失,楼小语仍然没有收回视线。
眩晕感一阵阵袭来,她的脚步踉跄两下。
下一秒纤细的腰肢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再抬眼楼小语就见到了厉爵深有些担心地眼神。
可那抹担心只维持了一秒。
厉爵深那张嘴已然毒得吓人,“你是想把我厉家的血脉摔死吗?”
楼小语此时觉得还不如昏过去算了。
婚礼结束后,忙得不可开交的厉爵深又消失了。
这反而让楼小语送了口气,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从楼家逃跑到怀上厉爵深的孩子,再到结婚和死去多年的父亲突然出现。。。。。。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恍惚。
巨大的无力感充斥心头,楼小语想,如果妈妈还在,她会选择原谅吗?
寂静的夜如同厚重的阴霾一样笼罩大地,昏暗的房间响起女孩隐忍的啜泣声。
被侵蚀不堪的心脏像是被无数双手一样撕裂着,疼痛让楼小语的胸腔不断起伏,直至窒息感刺激向大脑神经,楼小语才不可控地跑到厕所干呕起来。
缺失二十多年的父爱,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就全部遗忘?
浴室的地和楼小语的心一样冷,突然身上多了一层厚厚的软毯。
楼小语抬头,映入的是厉爵深不带表情的脸。
厉爵深没有说话,而是就着毛毯将楼小语横抱起来。
楼小语在他的怀里安静得可怕,就像是刚从海底窒息而上的人,毫无生气。
“为什么?”
那双空洞的眼有了一丝动静,“什么?”
楼小语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厉爵深却听清楚了。
“为什么不跟你父亲走?”
只要霍升想要带走楼小语,就算是厉爵深阻止起来也要花不少力气,他从不会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楼小语沉默了一会儿,拖到了厉爵深将她放回柔软的床上,她依旧没有开口。
厉爵深也并没有想要得到答案,或许他只是想转移这个蠢女人的注意力。
谁知长久沉默过后的楼小语找到了一个令男人哭笑不得的借口——“孩子生下来没爹,不好的。”
就像是小孩子赌气一般的回答,厉爵深的嘴角不自觉勾起,昏暗中让人看得并不真切,
楼小语没有得到男人回话,以为厉爵深生气了。
“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很平静的一句话,平静到不像是厉爵深能说出来的。
还不等楼小语深究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男人又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漆黑的夜,只剩下楼小语。
她望着门口的方向,内心对厉爵深的戒备有了松动的痕迹。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之中变了。。。。。。
——
沈枝已经在付京程的私人别墅住了一段时间,这些天男人只是把她关在这里,连面儿都见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