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怕是治不了哦!」那老大夫看著趙陵和張若予兩人的穿著打扮,還有他們兩人身上的血漬,更過分的是趙陵身上濃厚的血腥味,就算是路過的動物聞者也出於本能害怕的跑開。
他只是一個鄉野村夫,惹不起這些身上帶著大仇大恨的人。
儘管這小姑娘一身的傷他看著也是心疼,但是為了避免減少給自己帶來麻煩,他還是搖了搖頭,狠心拒絕了趙陵。
「你們還是先走吧,老朽無能為力。」老大夫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可當他一轉身,他就聽到了「撲通」的一聲,是膝蓋觸地的聲音。
「哎,你這又何必呢?」老大夫不用回頭都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麼,他仰著頭,渾濁的眸中充滿了無奈,已經發白的頭髮在陽光下更顯得稀疏。
在他背後,趙陵雙手抱著張若予,雙膝跪地。
他手上用力支撐著張若予的重量,後背挺得筆直,古言道男子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他當今六皇子的身份,他這一跪,也非常人能夠承受得起。
只不過現在的他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心上人中了毒的苦命人罷了,只要能夠救下張若予,他跪下又如何,哪怕現在要他以命換命,他也不會有半分的猶豫。
「還希望大夫能夠救救她,否則我就在這長跪不起,直到大夫你答應。」
縱然自己一身疲憊,趙陵依舊用強大的意志力堅持著,不到最後一秒絕對不放棄。
眼前是這一名年輕人執著而堅定的身影,老大夫看了他幾眼,最後堅硬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他無奈的嘆了一聲:「行吧行吧,我就試試,你先把這位姑娘抱到我的房間裡,我開始施針。」
趙陵點頭,眼中泛起了幾分欣喜。連忙從地上起來,把張若予攔腰抱了起來,然後跟著老大夫進了屋子。
……
等老大夫給張若予解毒完畢之後,已經到了天黑。
老大夫推開門,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腰肢,還沒喘過氣來就被趙陵一把抓住了手:「大夫,不知道那一位姑娘現在如何?」
老大夫原本正在打哈欠,被趙陵一打斷直接打了個嗝。他好不容易順了順自己的呼吸,才無奈的和趙陵解釋:
「你聽好了,這一毒我不能確保能不能一定解除,現在我只能說先把她體內的毒素給拍出來,但是假若還有一些剩餘的話,還得靠她自己度過去。」
「大夫,您的意思是?」趙陵緊張的攥緊了大夫的手臂,因為用力過度,引得大夫直呼疼痛,他才連忙愧疚的鬆開手。
「我的意思是,今晚如果你還能撐得住的話,就在她身邊多陪著點,可能今晚會高燒不退,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多照顧一些。」
老大夫上下打量了趙陵兩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其實這兩人的身體已經是半斤八兩的差,只不過那一名姑娘身上中的毒更為緊急一些。而這一位痴情人則是急火攻心,再動用武力的話,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但是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那一位姑娘就是他的心魔。只有那一名姑娘恢復了安全,他也才能放心的去擔憂自己的健康。
也正是因為如此,老大夫才敢開口讓他去照顧病人,要不然到時候姑娘醒了,這一位又倒下了,那才了不得!
「好,勞煩您操心了。」
趙陵一聽到今晚張若予可能會高燒不退,在和老大夫客套了兩聲之後就火鑽進了房間,然後坐在張若予的病床前,緊緊的看著她。
老大夫見狀,搖搖頭,似是心酸又似是羨慕的感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了不得呢。」
「如果我當年能夠他們這般的勇敢,說不定現在兒孫都繞著膝蓋跑咯!」
「不說了不說了,我只是一個苦命的老年人哦~」
……
是夜,正如老大夫所預言一般,張若予真發燒了,整個人在床上翻滾來翻滾去,身上一身素衣也被熱汗浸濕,嘴裡不斷地發出囈語:「我不,我不。」
「你們都給我走開,你們都是壞人。」
「趙陵,趙陵你在哪?」
「……」
趙陵無奈,看到她這麼痛苦的樣子巴不得自己能夠替代她去生病,但是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不斷地去接冷水來擰乾汗巾,借用冷水給張若予降溫。
幸運的是,天朦朦地恢復了一片明亮之後,張若予連夜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一張素白的小臉已經恢復了淺淺的紅潤,泛著淡粉的嘴唇微張,安靜且溫和的沉睡著。
趙陵看著她的睡顏,眼神中溢滿了寵溺和無奈。
「阿予!阿予你醒醒,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再不醒來,我就把你的醉得意給砸了,讓你再也釀不了酒。」
「求求了,如果可以的話,你今天醒來好不好,我已經等你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