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惦记着大黄,不知觉秦兽的步子就加快了好多。
只顾低着头赶路,没留意,一轮明月已经悄悄挂在村东头的树枝上。
月亮像一个大圆盘,倒映在河水里,跟着河水向东流去。
这条小河自西向东,正好将靠山屯包围起来。
村长赖长贵家就住在村东头,沿着小河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河水哗哗作响,淹没了秦兽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到赖长贵家,就听到“八匹马,六六六”的吆喝声。
这么热闹,显然是有人在聚众饮酒。
先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刺探一下敌情。
秦兽悄悄溜到赖长贵家的墙根处,正好瞧见一棵槐树紧挨着墙头。
槐树有三米来高,恰巧过赖长贵家高高的院墙。
“蹭蹭蹭。”不由分说,秦兽一溜烟地爬上了树枝。
怕被人看见,他临时用树叶编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月光洒向院子,将赖长贵家照射得像白天一样。
只见院子里摆了一张大圆桌子,桌子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热气腾腾,飘出带着肉香的白烟。
七八个人围着桌子一口酒一口肉,大吃大喝。
秦兽注意到,有个人高大威猛,在人群中特别突出。
这个人一只手端着酒碗,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大骨头,扯着嗓子吆喝,正挨个拼酒呢。
“吃,兄弟们大口的吃,大口的喝,赖公子仁义,炖了这么一大锅肉招待兄弟们。”
声音洪亮的如同寺里的钟声,震得人耳朵疼。
刚才猜拳的口号,显然就是他喊出来的。
果然与其余几人不同,他应该就是张麻子。
可是。
这么一大锅炖肉!
难不成就是他们宰了大黄,炖的狗肉!
“兄弟们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区区一锅肉又算得了什么呢。”说话的人秦兽当然认识,是赖二毛,他站在大个子跟前,手里端着一个酒碗,跟在大个子屁股后面敬酒。
来回看了一个遍,唯独不见赖长贵。
管不了这么多了。
“敢杀我的大黄,我要你们给它赔命。”怒火中烧,秦兽猛踩树枝,借着反弹的劲儿,“嗖”,一跃跳进了院子里。
一道黑影闪过眼前,众人顿时目瞪口呆,欢快的气氛戛然而止。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这么多人的场子,竟敢主动送上门来。
“不好,是秦兽。”赖二毛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他的死对头。
说时迟,那时快。
“嘶溜”一声,他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
这一举动,把高大个都整蒙了。
什么情况,堂堂靠山屯村长家的大公子,见了此人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苦胆都能吓破。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瘦了吧唧的小伙子。
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