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站起身,晃悠到周弒青身後,一隻手搭到人肩上:「好忙啊,周總。」
「我是病號啊,不照顧病人?」
周弒青眼都沒抬一下:「少蹬鼻子上臉啊。」
鄒渚清樂了,從背後攬住了周弒青的脖子,後者態度差得很,但身體誠實著呢,推都不帶推開的。
鄒渚清偏過了頭,輕輕吻了下周弒青的下頜:「彆氣了。罵我吧。」
周弒青嘆了口氣,微微仰了揚頭,鄒渚清的唇便落在了他頸側。
「罵什麼?」周弒青喉結滾動,低聲道,「以前你要是這麼叫,我保准翻臉。但現在?我對自己還是有點信心的。」
鄒渚清嘀咕道:「就對你自己有信心……」
周弒青笑了聲:「對你也有。」
鄒渚清將頭放在周弒青肩上,感受著他呼吸的起伏。
「喂,我就是沒過腦子。」他湊近周弒青耳邊,用氣聲道。
周弒青眼底有笑意:「知道了,以後多叫幾遍對的。」
很奇妙,曾經如同禁忌的某些事,經年後也能被他們笑談。
或許他們的愛戀不再如初遇那樣熱烈張揚,可他們卻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彼此靠近。
近到不再患得患失,近到不再自視甚低一味追逐。
「弒青,周弒青,周老師……」鄒渚清細細研磨著口中的名字,一字一字那樣認真,念到心裡。
「在呢,一直在。」
真好啊,鄒渚清想。
無論錯誤還是正確,無論過去還是將來,有一個人,永遠會響應他的呼喚。
屋子的房門緊閉,窗扉卻半開著,幾縷比晨光耀目的夕陽帶著深紅色映射進屋內,打在屋內上下飄浮的粉塵上,打在兩雙迷離眸子顫動著的眼睫上。
眾木猶在沉寂的初春,他們在無人在意的昏暗角落裡,接著有復甦萬物愛意的吻。單俊哲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有些難頂。
身邊的一切都顯得有些錯亂,不知道出岔子的究竟是他自己還是周圍的人。
先陷入崩壞的是導演。
拍攝進入中後期,孫可步入了瓶頸期。劇情中的衝突點越來越多,他想要在拍攝中完全體現戲劇張力,卻總是對成片不滿意,於是一遍一遍推翻一遍一遍重來,平日裡的好脾氣和笑口常開,全部消失不見。
單俊哲跟他說話,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他突然一拍著桌子跟他講:單俊哲你的戲份全部重來一遍!
然後是劇組的一大一小兩位祖宗。
自從二位消失了大半天加一晚上,然後從根本不屬於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屋子裡出來後,莫名其妙的就從之前的嚴教模式轉變成了度假模式,一有時間就黏在一起,每天也不說盯著他和鄭嘉拍戲了,連人影都難找到。
他也由此震驚的發現外界人眼中的頭號酷哥加不好惹,其實是個只要能不自己動手就不自己動手,遇事不決叫男友的事業型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