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幸而并未伤到要害,倒是留了我一条性命,只是……”林如海抬头看向孔侑,不知在看些什么,略过了一会子,方又咳了一声,说道:“烦你帮我倒杯水来。”
下人在将孔侑领进门来后,便听着林如海的吩咐退了出去,如今屋内亦不过是只有他们二人而已,故而孔侑也没说什么,只应道:“诶,您等等。”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将茶杯递给林如海,又问道:“我知道伯父的意思,今日这事,不是巧合,普通贼人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官员,只怕此事或与甄家有关。”
“但这事,除了你我,和我们身边的亲信,并无人知晓,故而……”
孔侑未等林如海将话说完,便道:“伯父放心,我来前已将身边知晓此事的人都关押了起来,一定将这内奸查出来。”
他说完这话,屋内静了好一会儿,林如海不知在想些什么,孔侑便也没有再出声,过了不知多久,方又听林如海说道:“你办事,我放心。”
“但伯父如今养伤,甄家之事少不得要耽搁了。”
“你便先劳累着罢。”林如海顿了顿,又微微叹了气,说道:“我实在是乏得很了,便不留你多待了,这些时日便辛苦你了。”
孔侑忙应下,又道:“我明日再来看望伯父,您切记不要劳神,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之事,我知道您着急与甄家之事,但到底不在于这一时半刻。”
“嗯。”林如海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又似真的睁不开眼一般,侧头打起了瞌睡。
孔侑见他这般,便也不忍心再打扰,只悄声退了出去。
林如海躺在床上,听着屋内的动静,估摸着时间,方又让人将甄璟唤了进来。
刚刚在那房间,宝玉虽不知晓林如海同孔侑谈了什么事情,却又觉得有些奇怪。
他顺着下人的意思,又回到林如海的卧房,见他就那么躺在床上,似是真的累极了,忙走上前去,轻声道:“伯父刚受了伤,虽说未曾危机性命,但终究还是得好好歇着才成,这些事情先不要想了罢。”
“无妨。”林如海却微微开口,又扯起一抹笑容,道:“也不知为何,刚喝了杯水,便觉得身上的痛疼少了许多,只不过是事情劳神罢了。”
“伯父,难道是怀疑孔大哥?”不知为何,他瞧着林如海的神色,古怪得很,他刚刚也想过这件事,若说孔侑毫无嫌疑,怕是也不可能,毕竟他是知情人之一,但若是说他泄露秘密,那……他总觉得孔侑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让人去查了,明面上是孔侑在查,不过暗中也安排了人手。”他无奈地笑了笑:“倒不仅仅是为了我的性命……”他这样说着,又抬眼瞧了瞧坐在那里满眼都是关切地宝玉,道:“圣人当日让我彻查甄家,虽是为了来日可以顺利清除旧党,但到底,也还是为着江南百姓,若是……罢了。”
林如海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又转而说道:“你这些日子还是少来我这儿,如今我这里出了事,外面关注的人不少,你若是常出现在这儿,难免不会让人发现。”
“其实,我从前也是常来您府上的,我……”
“听我的话,还有,我受伤之事,便不要告诉玉儿了。”
宝玉知道林如海担心贾敏三人在京城知道此事,反而急着回扬州,自然是想要隐瞒的,便也低头应了下来,只是又问道:“那您可要禀告圣人?”
“这,自然还是应当说的,且此事闹得这般大,又哪里能瞒得住圣人,便,如实说罢。”
他点了点头,又瞧着林如海喝了药,方才回书院去,孔信和林侨又埋怨着他就这么溜了出去,反倒让他们跟着一起挨了先生的骂。
宝玉心中想着事情,也没心思和他们玩笑,只象征性地回了几句,便去桌前看书,但他坐到那里还没多久,便见着林侨家里来人报信,说得亦是林如海受伤之事。
孔信、林侨两人听着,自然担心,忙要跟着过去探望,但又被那人拦住,说道:“老爷说,老爷说这个时候过去,恐会打扰林大人休息,所以请哥儿明日请好假,早些回家,再一同过去瞧。”
“父亲想得周到,是我们草率了,那我明日一早就回家。”
几人送走了林巧家来人,孔信叹气道:“这些日子我兄长和林伯父都不知为着什么事忙着,如今林伯父又受了伤,你说他们到底在忙着查什么啊,竟这般危险。”
“他们不同我们说,自然是机密之事,不过,总归是扫天下不平之事罢了。”
“也是。”孔信点头应着林侨的话,又看向宝玉道:“你今晚怎么这么安静,按着你和林家的关系,应该比我还关心才是啊。”他顿了顿,随后又说道:“不过也是,自打林家姑娘进了京城,你去林府的次数便越发少了,也是可怜了林伯父,若是伯母在家,还有人看顾着,如今便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只怕心中会更难受。”
“诶,你说,林伯母会不会提前回来啊。”孔信也不等宝玉回答,只又自顾自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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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宽,擅画山水,为山水画“北宋三大家”之一。
今天到了新的键盘,用着很舒服,更重要的是有新鲜感,原来的键盘用得腻了,也是很影响打字动力的,哈哈哈。
真相
“你以为叔叔会像你想得这么简单吗?”林侨说道,“我瞧着以叔叔的心思,怕是更不会让伯母和弟妹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也是……”孔信下意识地点着头,过了会儿,方意识过来,冲着林侨道:“我怎么就想得简单了,我那还不是担心林伯父孤身一人在家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