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伸手贴上她的额头,被烫的直接缩回了手。
“把衣服换上,我带你去医院。”他带着命令的口气说。
“不用,我吃两片退烧药应该就行了。”林雾不太想麻烦他。
“听我的,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给你找退烧药,一会儿吃完药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江尘推着她进屋。
“嗯。”林雾迷糊着回答。
林雾换好衣服,江尘的药也拿上来了,他坐在她身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把药递给她。林雾喝完药,他就要带着她回北城市里的医院看病。
林雾已经习惯自己这娇气的身子了,她干裂的嘴唇翕动,“其实,我吃完药一般情况下就没事儿了。”
江尘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林雾,我很担心你。”
林雾看着他潭水深的眸子和他眼底的乌青,点头说好。她人是他带出来的,他怕出意外,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想到这,心里又有些涩涩的不舒服。
林雾脑子昏昏沉沉,跟在江尘后面,临出门下台阶的时候,脚底一空,差点儿摔倒。幸亏江尘眼疾手快,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林雾窘迫着想挤出一个笑给他,而他却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声音略带蛊惑着说:“要我抱你吗?”
林雾真的头昏脑涨,露出个笑,对他点头。
其实整个过程,她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傻乎乎点头做什么,可下一秒人却直接失重了。等到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在江尘怀里了。他公主抱她,低头就看见她本来就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小脸刷的一下红的彻底。
她想挣扎说不用这样,她能自己走的,也想为自己刚刚的点头辩解一下。可他却温柔地说:“这样我也放心些。”
林雾手足无措,只好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她缩在他的怀里,心跳加速,迷迷糊糊中好像也弄明白了一些事儿。
江尘非要带她去医院,不是因为她是他带出来的,他怕她真烧出什么事儿他担责任,而是他这个人是打心底里关心她的安危的。
江尘抱着林雾的手紧了紧,他蓦然想到那晚听到她和学校里的猫说她太瘦了经常生病。他想,她确实是太瘦了,得健身锻炼。
程落在车旁等江尘,见到他抱着林雾出来的架势,人也愣了一下。林雾见她,不知所措,只好像只鸵鸟一样窝在江尘怀里。
其实林雾想用仅有的清醒的意识解释一下事实不是看到这样的,可不是这样的又是什么样的?
她发现,她根本就解释不清,索性装傻。
程落不是赵霁月,多年寄居在陈家的经历让她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
程落收回视线,拉开车门,江尘把林雾放在副驾驶,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江尘哥,药和保温杯都放在后面了。”
江尘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天凉,你快回去吧。”
程落点头,嘱咐他:“那江尘哥,你们路上小心啊。”
“嗯,你三哥醒了你告诉他一声我们先走了。”
“好。”
江尘上车又摸了摸林雾的额头,嘀咕着:“怎么还是那么烫?”
林雾:“哪那么快退烧的。”
江尘嗤笑一声,“也对。”
这一路上,江尘把车速飚的很快,但他开车依旧很稳,林雾不觉得颠簸,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
到北城市医院的时候,天色都已经亮了,朝霞晕透半边天。
江尘稳定把车停好,见林雾还没醒,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他也没叫醒她,小心翼翼解开安全带,把人抱在怀里去挂了急诊。
林雾是在江尘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才醒过来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抬眼就看到了苍白的灯光。
她猛然要起身,江尘捏捏她的胳膊让她躺好。她看到他的脸,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人也乖乖躺好。
医生给她测了体温,她听见江尘对医生说已经吃过退烧药了。江尘问医生怎么还不退烧,医生说她烧的太严重了,最好输液。
林雾使劲儿扯江尘的胳膊,他低头看她。小姑娘可怜兮兮看着他,又极度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想输液。
医生:“或者打一针退烧针也行。”
林雾感觉自己被泼了冷水,他央求着看着江尘。江尘问她:“打针或者输液,你选一个。”
“都不想选。”
医生补刀:“你是大人不是小孩儿,发烧三十九度五,已经很难受了。你要是觉得能忍,就可以光吃药。”
林雾咳嗽了两声,脑子嗡嗡响,她放弃挣扎,认命地说:“那就输液吧。”
林雾从小就经常生病,但她又怕打针输液,小时候因为这个,何敏一度怀疑她是晕针,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怕疼。
江尘开药的时候还特意和护士说这姑娘怕疼,麻烦她扎针的时候轻一些。
护士心里暗想着真矫情,但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给林雾消毒、找血管……
江尘看她手上又细又青的血管,看了眼针头,庆幸这针头是5号小针头。
护士快要给她扎针的时候,她的眼前被黑暗笼罩,江尘大手盖住她的眼睛,他说:“别看别怕,一下就好了。”
林雾觉得自己真是烧糊涂了,看到护士拿着东西走了,她才意识到这针已经扎进了她的血管了,可她刚刚真的没感觉到疼。
那天她打吊瓶输液,他就一直陪在身边,一直陪到她烧渐退,看她吃了饭,才开车把她送到宿舍楼下。
孙澄收到消息就立刻下楼接林雾,她一把扶住林雾,“怎么看流星雨还看发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