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爸爸,”何昼说:“不是父子之间的那种喜欢。”
何以介面色骤下,苍白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好不到哪的笑容。他伸手打住这不堪入耳的话道:“等等,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呢吗?”
何昼说:“我喝得是粥不是酒,没发烧脑袋也没迷糊。”
“我是不是太娇惯你了?”何以介带着火气还试图挽回说:“让你分不清亲情和什么鸡巴喜欢。”
何昼“昂”了声,随后说道:“可能吧,不过想到爸爸就硬,这算亲情吗?”
“何昼!!”
何以介怒火攻心,猛然地站起身,巴掌落到何昼脸上都是下意识的,直到打完感觉到手掌苏苏地发抖、火辣辣的疼时,才想自己居然动手了。
何昼顶了一下腮,将筷子原原本本地摆到一边,头也没抬地说:“走了,药想着吃。”
何昼强撑着下的车,转而就跌跌撞撞地扶着车身蹲下了,刚下肚的几口粥一点不落地吐了出来,耳朵阵阵发鸣,天旋地转。他眨了眨眼,远近的白连成一片,不时有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搬运东西,直重影。
看来发烧不严重,劲儿还挺大的。何昼想。
何以介在窗边看着何昼远去的方向一小时没动弹,他好像没那么气愤,也不知道该怎么气愤,脑海里全是方才何昼蹲在地上的画面——白皙的皮肤上映着左脸的红印子,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泪光,那么高的男孩蹲在那缩成了一团,像被遗弃的小狗。任谁看见都得说一句:好好的孩子打他干嘛啊!
打他干嘛啊……
这次王飞飞让何昼来剧组体验,父子俩经久未见又能见面,从哪说都该高兴才对。可自从那天出那么一处子事后,何昼就有意躲着他。
双方关系中遇见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何以介不是个能低下身段去和好的人,更何况这不是一两句能说清、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他能做的只是谈谈,聊胜于无的法子。
让他自己想吧,想明白就好了。何以介自我安慰想道。
后面这两天何以介有重头戏要拍,实在分身乏术,也分神乏术,何昼什么时候拍完戏走得他都不知道。
杀青戏跳了两次冰湖,何以介活脱脱病了一个星期,前两天是不省人事的状态,再清醒过来能拖着病躯活动了,他就把小立打发走了。
这期间前后半个月,何昼没联系过他,他打开手机看了眼微信,又百无聊赖地退出,顺手点开了某个黄标软件,热搜响当当挂着他大儿子的名字。
“真是大明星…”
何以介讥笑着还是点开了那个词条,页面一直处于波动加载状态,他等了片刻,最后干脆系统崩溃了。
何以介下意识看了眼网络信号,是满格的,第二次刷新后,只漏了半个文案:今日,何昼在金光场举办生日会,遭遇一围观女性持刀偷袭,腹部中刀,当场一片混乱……[点击重新加载]
何以介猛然站起,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心跳极速加快。
词条根本加载不出来,微博崩得一塌糊涂!
“当时情况我也不了解!我在后面那辆车…你这样逼问我有用吗?!”白凤大吼道。
“不问你问谁!你是他的经纪人!!”
“这确实是我们的问题!”
“都给我闭嘴。”何以介面色惨白,站都站不住的他声音却出乎意料地沉稳,他指着方识本,字字落地:“你,给我滚。”
“凭什么?”方识本闻讯赶来,却不想一问三不知,没一个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凭我是他监护人,凭你他妈不在意他死活只会追责。”何以介眼底通红,再次道:“马上给我滚。”
蔡城颉瘫坐在一边,看方识本离开了,才颤颤巍巍地说:“阿,阿昼,我在阿昼身边,我们当时准备上车,那女人突然冲出来,一刀就捅进去了…我没看清都,她还还……”
“她还怎么样?说啊!”白凤急问。
何以介也抬眼看向他,蔡城颉说:“她说都是你毁了何以介。”
白凤徒然愣住:“什么?”
何以介也皱了眉,他刚要问,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了。
“何哥,公安局那边的初步审讯做完了!那女的是你私生饭,”小立喘了一大口气继续说道:“就他妈脑子纯有病,说因为何昼的存在让你背上了人生污点,跌落神坛什么什么的…警察带着去精神鉴定了,估计是脑子有病。”
何以介闭了闭眼,应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
“因为何昼的存在…”,那怎么不来捅他呢,是他生得何昼。这件事的荒谬程度,让何以介觉得是在做梦,只是这梦太逼真,逼真得骇人。
半小时后,医生出来叫了声何昼家属,何以介本想站起来,但腿软得不听使唤,堪堪举了下手:“我,我是他父亲。”
“刀当时没拔出来,也没伤到重要器官,情况还算不错,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失血过多,之后还得注意伤口恢复、别感染…”
何以介身体徒然一松,眼睛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狗血死咯(????)
一整天的闹剧结束了,网络上的风波却一波接着一波,不过此刻谁也没心情没精力管,给何昼报完平安后,就在上面任其发酵了。
何以介身体本来就刚好,又经历了这事,直接体力不支晕倒了,输了一瓶葡萄糖才勉强醒来,一睁眼白凤就守在旁边。
何以介皱了皱眉,不在何昼那边守着他干嘛?
好在还没问出口,白凤就知道他的疑问了,她难为情道:“阿昼醒了就问你在哪儿,我说你低血糖晕倒了在输液。他不信,乱七八糟的说你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还是什么,又哭又喘得伤口都崩开了,医生给打了针镇定剂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