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妈妈。”红玉回道,“是老夫人的配房。”
沈梓乔并没有立刻就去找冯妈妈,而是将沈家的关系网都打听仔细,“这么说,家里各个重要的职责都是老夫人的人在管事了,所以刁难我一下也没什么稀奇的。”
“话说回来,我平时应该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嚼用不都是用公中的么,那银子放哪里去了?”沈梓乔问道。
红玉愣了愣,“三小姐,您不知道自己的银子放哪里吗?”
“奴婢们是刚来服侍您的,不知道您的银子藏哪里,翠屏姐姐应该知道的。”红缨说道。
沈梓乔自己已经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我平时哪里会去在意银子的事,你们帮忙找找吧,说不定藏在什么机关里面。”
红缨看着沈梓乔趴在墙上摸来摸去,傻眼地不知说什么好。
“三小姐,您看,这些是不是?”红玉指着红木三脚梳妆台上一个填漆匣子,连上锁都没有,里面放着好几锭银子和碎银。
太不科学了,怎么把银子随便乱放!
沈梓乔还想随便转动一下花瓶啊什么的,墙壁会出现个小机关呢,她讪讪地抱过那个匣子,“这有多少银子啊?”
“称一下就知道了。”红缨笑着道。
沈梓乔想,这点银子实在不足以干什么啊,万一将来被沈老夫人赶出去,她靠什么养活自己啊?
得想想后路才行。
“将银子收好,我们去找那个冯妈妈。”沈梓乔说。
她要将之前没领的份例都一次拿回来。
冯妈妈正在仓库的台阶坡上嗑瓜子,见到沈梓乔来了,将手里的壳子都扔地上,站起来懒懒地拍了拍衣服,“三小姐来了,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沈梓乔斜乜了她一眼,穿着靛蓝色的布衣,套着青色长背心,满脸都是横肉,看着就知道是个欺善怕恶的老女人。
“听说你不让我取纸墨?”沈梓乔个子娇小,仰着头看冯妈妈,气势却不输给她。
冯妈妈笑着道,“三小姐前些天就取了不少去,这都是有份例的……”
“那我以前没来拿,你怎么不让人替我送去?”沈梓乔声音清脆响亮,丝毫不肯退让,“既然我这个月没份例了,你就把我之前没领的全给我送来。”
“三小姐,您要那么多纸墨作甚?”冯妈妈问。
沈梓乔笑了笑,“我做什么还要跟你汇报吗?”
冯妈妈悻悻笑道,“不用,奴婢哪里敢当,只是怕老夫人问起……奴婢不好交代。”
“交代什么?难道我拿自己的东西都需要跟老夫人说一声不成?”沈梓乔冷冷地问,本尊以前就是太没脑子了,才被沈家一群奴才踩着不当主子看。
她才不要过那么憋屈的生活,该享受就享受,该干嘛就干嘛!
冯妈妈的脸色变了变,怪声怪气地说,“三小姐的东西可没在奴婢这里。”
库里有个媳妇打开门走了出来,听到冯妈妈的话,诧异地看向沈梓乔,察觉到沈梓乔注意到她,又急忙低下头,匆忙地离开了。
沈梓乔对那个娘子并没有放在心上,笑眯眯地将视线投回冯妈妈身上,“冯妈妈,不过是一些纸墨小东西,没必要让我端出主子的架子来吧。”
纸墨比银子还金贵,怎么会是小东西,难道这样质问她不是端着主子的架子?冯妈妈在心里腹诽着,却想到这些日子三小姐的不同寻常,连李妈妈的脸都敢打,更被说是她了。
“三小姐,您等一会儿。”冯妈妈道。
本来还不相信三小姐变了个人,没想到是真的。
以前就算短了她什么东西,她从来没直接找上门来的,怎么也要顾忌她是老夫人的配房不是?
沈梓乔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当然不知道纸墨对他们来说是很金贵的东西,平民老百姓都用不起纸的。
…………出门去了~~~
正文齐铮的亲事
沈老夫人发现这些天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她闹心,早上起来发现耳鬓的花白似乎多了些,一想到都是因为沈梓乔,她对这个臭丫头更厌恶了。
齐家迟迟没有消息,沈老夫人想到再过两年,沈梓乔知道潘氏给她的嫁妆,指不定还不知要怎么闹。
不能让她知道潘氏给她留了那么多东西。
反正潘氏的人这些年都被她找了各种错处撵到别处去了,家里的下人多是她的心腹,不怕有人会到沈梓乔面前嚼舌根。
李妈妈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见沈老夫人歪在大迎枕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脚步放缓,轻声低唤了一句,“老夫人……”
沈老夫人回过神,听是李妈妈的声音,眼睛忽地睁开,一抹精明的光亮在她眼中飞逝而过,“从齐家回来了?”
“齐夫人病了,这才一直没给您传消息。”李妈妈让屋里的丫环都退了出去,低声在沈老夫人耳边说道。
怎么就病了?沈老夫人一听就知道不寻常,“发生什么事?”
李妈妈说,“安国公原是已经动摇了心思,宫里却忽然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说齐大少爷的亲事她自有主张,不让齐夫人插手齐大少爷的亲事。”
小顾氏这是气病了!
沈老夫人听完,眉毛紧紧皱起,“皇后怎么就……”
“您忘记了,齐大少爷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李妈妈提醒道。
“倒是忘了这一桩,罢了,再重新找吧。”沈老夫人说,喉咙有痰意,掩嘴咳了几声。
李妈妈忙拿了白玉痰壶上前,轻轻拍着沈老夫人的后背,“冯家的说,昨天三小姐去跟她要东西,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