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拜见宁妃娘娘。”
江书晚也作慌乱状,拉着红绡匍匐在地磕头行礼。
为的宁妃眼神从江书晚背上轻轻飘过,蹲下身子慈爱地对着长乐徐徐善诱道,
“小长乐,你把方才的话给宁娘娘再说一遍。”
长乐一把挣脱开宁妃,后退两步,双手叉腰,奶凶奶凶地道:
“你叫本公主说本公主就要说嘛?那本公主岂不是很没面子!哼!”
说完一扭身子,飞一般地往正殿跑了。
宁妃没料到一个奶娃娃这么难搞,脸上的温柔顿时荡然无存,她恼羞成怒柳眉一竖。
一旁的贴身宫女灵秀立马会意,上前几步从袖子中抽出一块专门用来掌嘴的板子,冲着那嬷嬷左右开弓,顿时啪啪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眼瞅着那嬷嬷脸颊红肿一片,嘴里哇哇的吐着血。
宁妃却闲情逸致地翻着手指,美目在院中一阵逡巡,冲着江书晚和那两个瑟瑟抖的宫女徐徐道:
“三皇子得了天花不治身亡,这是皇上下的定论。这个狗奴才不好好约束自家小主子,任由她胡言乱语攀咬贵妃,这脑袋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趁早落了,免得日后连累你们!”
说话间,从里间走出一个大宫女,她面色和顺冲着宁妃行礼道:
“宁妃娘娘驾到,锦心有失远迎。请宁妃娘娘恕罪。”
宁妃轻佻地扭了一下头,冲着锦心翻了个白眼。
“重华宫的奴婢忒没教养,本宫替淑妃姐姐管教管教,不为过吧!”
锦心不卑不亢道:
“奴婢代我家娘娘谢过宁妃管教。不过,这再打下去刘嬷嬷就没命了。娘娘难得来一趟重华宫,不好让您白白沾了晦气。”
宁妃噎了一下,也耍够了威风,一抬手,身后掌嘴的声音骤停。
可怜那刘嬷嬷已经没有人样,软绵绵地倒在江书晚的脚边,吓得江书晚一个哆嗦,往旁边又连滚带爬了几步。
动静惊动了宁妃,她斜着瞟了一眼江书晚,
“新来的?抬起头来!”
江书晚今日入宫,穿着一件半新的袄子,乌黑透亮的髻上只插着一支木兰素钗,略显寒酸。露出的那一节后脖颈却瓷白滑嫩,削肩细腰,体态婀娜。
她被吓傻了,身子抖得跟筛子一般,咚咚地磕头称是,许久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头来。
等待她抬头的这一瞬,宁妃不禁屏住了呼吸。
册选提名时,就有消息传来。
江侍郎家的庶女江书晚虽身份低微,又无甚才华,却偏偏生得一副娇媚的好颜色,可称得上绝色。
此刻,光是看她的背影就让人生出很多遐想来。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江书晚抬起头,宁妃却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江书晚的面上既苍白又病态,眼底乌青,哭丧着一张脸,还一副怯懦惊恐吓得半死的模样,哪里还剩半分颜色?
宁妃眉头一簇,没好气得说道:
“哼,庶女就是庶女,小里小气的。起来吧。”
说着上眼帘一翻,一个白眼,就要往正殿走去。
江书晚缩着肩膀才起了一半,突然小腿肚子一软,扑通又栽在了地上,吓得宁妃往旁边窜了两步,怒道:
“作什么!你想吓死个谁啊!”
江书晚歪在地上,涕泪横流,状似不经意得往一旁的刘嬷嬷又偷偷望了一眼,嘴唇抖一脸惊恐。面对宁妃的怒喝,更是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妾……妾……咯!”
竟因为紧张又害怕,生生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宁妃身后的宫女太监顿时都捂嘴偷笑了起来。
“蠢货!”
宁妃瞧着被几个巴掌吓成了鹌鹑状的江书晚,心中更加鄙夷万分。
那些宫人是眼睛瞎了不成?
这样一个又蠢又呆又胆小如鼠人,虽有几分姿色却也配称绝色?真是枉费她和皇后娘娘讨了这份差事,亲自走一趟。
宁妃心中安定,言语也大方了起来。
“起来吧!皇后娘娘今日不得闲,托了本宫到各处安顿你们这些新人。你也一同进来吧。”
说着一翻白眼,往重华宫正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