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半只鸡,除此之外,毫无改变。
但对姜岁而言,却像是看见岩石下是可以被洒下一颗种子的。
姜岁后半夜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这次带了礼物。
在陆穿堂开门后捧出一束花,路过老夫人花房那摘的。
没敢进花房,会惊动里面伺候花草的杨叔。
姜岁摘的是沿着花房周围长出来的黄色小野花。
陆穿堂古井无波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打掉了。
姜岁蹲下捡,抬头时陆穿堂还在。
姜岁抿唇小声说:“谢谢。”
陆穿堂低头看她,冷不丁就笑了,脸颊晕染出一抹嫣红,蓦地凑近姜岁,呼吸相错在咫尺间。
姜岁克制着没动,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穿堂,顿了顿,小声重复:“谢谢。”
“你眼睛里可没写谢谢这两个字。”陆穿堂收回身子,厌恶溢出表层:“不会装就别跑我跟前来装,当我是和你一样的智障?”
门砰的一声甩上了。
姜岁原地怔松了很久,抱着花回去,到房间后对着镜子看了很久自己的眼睛。
勾唇笑笑。
镜子中的笑容有,挺好看的,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太明显了。
姜岁收敛了笑,怔怔的看了很久。
姜岁在马圈待了半个月,碰见陆穿堂四次,第四次的时候陆穿堂蔫蔫的,看着像感冒了。
姜岁晚上出门前对着镜子笑了很久。
捧着找领班要来的感冒灵摸过去敲门。
陆穿堂鼻孔里塞了团卫生纸,说话声音很闷:“你有病吧。”
姜岁指了指他的鼻子:“你有病。”
而且病得还不轻。
姜岁听人说陆穿堂重感冒但不愿意治,老夫人请来的医院主任给他上门问诊,直接拎着条板凳把他砸了出去。
姜岁说完奉上感冒灵,被一把夺走扬手丢出很远。
姜岁看了眼,再回头对上陆穿堂晦暗不明的眼睛。
“你在打什么主意?”陆穿堂沉沉的说。
“我跑不掉。”姜岁说:“经过青城的事我发现,只要你不愿意放过我,不管我去哪,最后的下场都是一个,再被抓回来丢进陆家,被陆家应酬的时候拿出去送人。”
姜岁掀眼皮看了眼陆穿堂,手背后敛眉低声说:“我想给自己找个庇护。”
“什么庇护?”
“不被送给禽兽。”
姜岁声音很低:“能被送个差不多的人。”
陆穿堂沉默。
姜岁:“我在青城遇到顾鄢前过得其实不好,脑子笨,那些话术怎么都学不会,也不会看人脸色,别人一个月上手,我挣扎了三个月才上手转正拿到第一笔工资。我住过员工宿舍,后来员工宿舍不够住,我还住过地下室,跟了顾鄢才算过回了从前的好日子,由奢入俭很难,我不想再折腾着跑了,想以后找个差不多的就这样吧。”
姜岁抬眼:“我说明白了吗?”
说明白了,但是这不是姜岁。
姜岁脊梁骨比谁都硬,哪这么容易被搓平,更不要提恨他厌他憎他。
陆穿堂敛眉越过门槛,低头。
看姜岁也低头,手指伸出抬起她的下巴。
姜岁黑白分明的眼睛映入陆穿堂眼帘。
陆穿堂拧了眉。
因为看不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