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真巧。”傅瑜景似笑非笑的睨着秦怀妩,打量他不知道前几日这女人每日那般开心是为了什么
扯扯嘴角,秦怀妩回道,“臣妾与皇上当真有缘。”
当日太后命熙妃前往皇家寺庙祈福,熙妃娘娘欣然应允的消息一传到皇上耳中,他本欲前去详宁宫同母后商议,还未跨出勤政殿大门便停住了脚步。
脑子里转了一圈,立时便想到了这一茬。
之后几日一直不动声色,私下里吩咐心腹大臣稳定朝局,将出行事宜以及政事处理程序安排妥当,特地命令他们半点风声不要透露,以免母后临时又想出别的招来。
倒不如就这般将计就计,还能同她出去散散心。
秦怀妩此时也已完全醒过神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皇上。
宫妃出行与天子出行的仪仗架势自是不可相提并论。
十日工夫足够皇上安排好人手,原本定下的禁军副统领也换成了禁军统领。
皇帝御驾居,其次便是熙妃娘娘的车驾。
待皇上与熙妃皆乘上车辇,端坐于上之后,其余几名同去的妃嫔方才心思各异的上了属于自己的马车。
“娘娘该启程了。”阿云紧张的唤着雅嫔,生怕她御前失仪,在这时候惹了皇上不喜。
收回望着最前方已缓缓行进的车马的视线,秦清雅抿了抿唇,没有只言片语,沉默的上车。
此时熙妃的车辇之中,妙云惊异的看着车中物什,这分明不是自己置办的。
“娘娘,这些应该也是皇上专门派人收拾的吧”
外表瞧着与寻常车辇无异,内里却独有乾坤。
车厢底部铺满了厚厚的织锦地毯,两侧安置了许许多多的小抽屉,想必应是特地给娘娘路上打时间的小玩意儿。
还有那张占了车内半数面积的软榻,可不是最合娘娘心意的
便是这样,车内也半点不显逼仄,料想这车辇也是下了好一番工夫的。
秦怀妩静静的听着妙云道来,这些她一眼看去便知。
只是无法想象这个男人一点点跟人吩咐这等小事的画面罢了。
她现已经半年了,她仍是看不清枕边人是什么样子的。
妙香悄悄撩起一些帘子看着京城的街道,自入宫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宫外的世界了,此次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日后这般的机会怕也是极其难得。
“往日在府中的时候也不觉得这京城街景有何妙处,怎的如今瞧着却觉得处处皆有趣”妙香不解的回头看着自家娘娘,却见她眼眸已微微阖起。
蔫蔫靠在软榻上,秦怀妩既沉迷于这舒适的软绵,又难以遏制心中的烦闷。
闻得妙香所言,嘴边漾开一抹笑意。
“大抵因为以前你虽也不常出来赏玩,但那时想出来便能出来,你知道自己仍是自由的。而如今是看一眼少一眼,自然更为珍惜了。”
妙香听的晕乎乎的,不大能理解。妙云闻言却是看了眼自家娘娘,心知这大约也是她的心声。
街道两旁围了许多人,皆是见皇家仪仗行过,好奇围观来的。幸而这是临时起意,若是提早为人所知,怕是今日街上定要人挤人的。
因此行人数众多,各宫娘娘行李更是繁杂,车队行进度并不快。
方走出城门,后头便有人来报,称太后娘娘因担心皇上此行太过仓促,唯恐人手不足,伺候不周到,特命玉贵嫔与芝贵人同行。
傅瑜景面上闪过不耐之色,却念在母后面子上终是没有说什么,索性后头也已经缀了一堆女人了。
秦怀妩轻笑一声,“咱们这位太后可真是愈挫愈勇。”
妙香妙云跟着捂嘴偷笑。
因着皇上事先有意下令慢行,秦怀妩倒是没怎么受车马颠簸之罪。
反倒整日睡的昏昏沉沉的。
许婕妤大概也是同妙香一般,难得出了宫,整个人如同放风的鸟一样活泼。
也因着一路上无聊,她便经常前来秦怀妩的车辇上寻她聊天打时间。
她来便罢,却一如既往的盛邀雅嫔同来,仿佛半点感觉不到这二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关于林姨娘之死,秦怀妩心情复杂,但总的定是释然,决计不会有半点难过。
这与秦清雅的立场天然对立,更何况二人所得信息存在着天差地别。
秦清雅此种情况下实在不可能再以往日心情坦然面对她。
秦怀妩也不可能上赶着去讨好对方,因此马车中常常便是许婕妤一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夹杂着妙香捧场的附和,偶尔才能听到秦怀妩或雅嫔的半句应声。
接连几次这般情形下来,许婕妤总算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的苗头。
虽然不知道她二人怎么回事,但好歹还是知道分寸,也不再每每强拉着雅嫔同往了。
但其实许婕妤等人来寻秦怀妩所耗也只是些许时间,大多时候秦怀妩除了在榻上休息便是被皇上传召到他的御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