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阶梯,上楼,走过走廊,钥匙开门。开门的过程中,走廊旁边的门打开,在午休的林春春在铃声里走出来,瞧见了南境,以及南境身边的——男人。
林春春脑子里就蹦出三个字,“美男子”。
那男人扫了眼她,说不上那眸光是冷还是怎么的,直觉让人觉得并不好惹。林春春脑子里,对自己又打出了两个字,“蝼蚁”。
黎廪秋虽说已经不愿意再顾及林南境身边的人,但是倒不至于把林春春划成“蝼蚁”,他只是全然地不在意。此时,除了眼前女人,其余都如尘埃一般。所以连一点合适的社交礼仪也并不愿再施予。当他这样冰冷着时,那种上位者的内敛微狠的气息便表露无疑。南境不明白她的“怕”是哪里来的,是因为黎廪秋在她面前时,总是温和的。但是他明明不应该是温和,却表现出“温和”,那种刻意的压制、隐瞒,南境与他呆得近,南境怎会不明白。见过他的狠,他的“温和”倒显得更让人骇然。
林春春快速地眼观鼻,鼻观心,闪过南境身边,说了句,“南境老师,你下午我们班还有节音乐课,你别忘了啊。哈哈哈。”然后不等南境回复,她就跑进了楼梯间去。
南境,“……”
南境推开门。房间里那面朝外的窗户是关着的,窗下桌子上的塑料矿泉水瓶里白色花朵开得正好,香气浓郁。
南境把他让进来,然后关上门。微微垂了头,后背贴着门。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桌前一张凳,其余全没有了,行李箱在床底下,整个房间是简单的,但是因为那花香,好像显得并不算简陋。
按照以往,南境要请他坐下,然后问他要不要喝水,再到楼下去给他烧上开水,端上来请他喝。但是现在南境认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她微微吸了口气,压下惊颤与慌乱,抬头平静地与他相望。
他一直在吸着烟,此时问她,“介意吗?”
南境摇头,温柔地看他。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有“温柔”的力量。她企图在这种“平和”里控制住他,掌控住局面,以期达到目的。
南境走到窗户边去,推开了窗户。将窗帘也拉开,房间里便没有那样晦暗。
南境转过身来,背依了桌面,柔和地凝着男人。
“少爷到这里来,是来看我吗?”南境微微笑,“我很好。”
他怔了一怔,微蹙的眉眼,看她。
南境从桌面上摸过来一本书,翻开来,眸光扫过了几页,“其实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充实。”
南境抬起眸来,看他,见他还在凝着自己。南境控制住那瞬间的微僵,仍旧柔和地回看他。
“少爷?”
他回过神,几乎有些狠地看她。
南境微微一震,把书放在了一旁,手指攥着桌边。把脸偏着,凝着地面,也不再开口说话。
两人都是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境听见他说。
“你应该继续说。”他说,声音微沉,“说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很快乐。你交上了朋友。甚至说,我们在两个世界,我该回到我的世界里去。而你待在这里。”
南境只是沉默,偏着头,不言。
他明明就懂。他什么都懂。有什么逃得出他的眼。
“这段时间,你当成是什么?两年前,我放过你一回,你觉得这次,我还会放你吗?”
南境一震,抬头,不敢置信地看他。
他只是站着,垂下的手指尖,烟燃着。
“我不是故意要爬你的床。”
“那又怎么样?”
他这种样子,南境没见过。莫名觉得生骇。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啊…”
他烟,掉在地上,他脚一碾,过来,手掌穿过她后颈,南境惊骇里,被那力道一控,往前一跌,被他堵上唇。南境推他,他手掌扣在她腰上,像是要掐断她,被迫贴他。
南境怕得紧。第一次是这样的。怕得要命。因为感觉到他在爆发,在发泄。
舌,伸进来,蛮横地搅动。南境觉得他不是在吻她,他是生气。掌在她腰上的手,也弄得她很疼。
“我疼,少爷,我疼。”
他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停了下来。
他会晚上喝醉了酒去拍她家的门,那说明,有很多样子,是她没有见过的。这种未知的茫然,让南境身上像是被电打过一般,心脏和身体,都在麻。
他的眼神,不负温和。是带着狠的。喘息着问她,“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没有其余的男人,你信不信?”
“我…我是物品吗?就是你的物品?是你所拥有的物品?”
“是又怎么样?林南境,是,又怎么样?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
他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你的物品。你一个人的!”
南境的恐惧,好像让她过去所思考的那些担忧,都变得轻荡。她怕他把她当成一件物品。但是他说,“是又怎么样?”他把她扔进一个足足的死局里。
“不,不要。”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林南境。你只能选我。”他说,“要怪,只能怪你,不该到黎家来。”
“可是,我,不爱你。”
“不重要。”他说,“南南,已经不重要了。”
南境见他在松他脖颈的领结。南境瞪大了眼睛看他,他扯开了领带,烦躁地扔开,南境见他在解脖颈的衬衣扣子。他微微仰着下颚,以下垂的视线凝她,南境怕得要死。知道他在生气。他这个样子,就是在生气。南境感受到他的力气有一点微松了之后,一把推开了他,从桌上下来,立即就往门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