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临时设立起来的几张简易行军床,摆在了靠后的位置,医务老师走去前面后,这边就只剩下陈也和6巡了。
“给我。”陈也冲着6巡昂了昂下巴,示意他赶紧识相的把冰袋拿过来。
6巡没说话,拿着冰袋蹲了下去。
“我跟你说,你让我在全校面前丢面子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陈也拧着眉,伸手指着他警告,“你今天再敢碰我试€€€€嘶……”
冰袋太冰,猛地一碰上去,陈也被刺激的腿往上一抽。
却没抽动。
6巡抓着他腿,拧着眉,这才开口:“别动。”
陈也被他这表情唬的一怔,反应过来后的下一秒眉毛就扬了起来,“你€€€€”
话放到一半,陈也突然顿住,眼神定格在了6巡手腕上。
6巡握着他脚腕的那只手的手腕内侧,连着手掌里,是一大片的挫伤。
尤其是手掌边缘从挫伤部分细密冒出来的血珠连成了一片,沿着手腕滑了下去。地上已经有好几滴暗红色的血了。
“你手怎么回事?”陈也蹙眉问。
“没事。”6巡说。
6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眼睫,叫人看不清眼神。
他像这才现自己手上的伤一样,甩了甩胳膊,站了起来,把冰袋递给了陈也:“我去处理一下。”
陈也接过冰袋,拧了拧眉。
当时余震来的太突然,楼梯下到一半,猛烈的震动中,陈也根本拖不住浑身一点劲没有的6巡。他只能尽可能的把6巡和自己绑在一起,避免6巡没意识摔下去撞到头什么的。
所以倒下去的时候,他是垫底的,6巡手是怎么……
陈也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他突然想到,在倒下之后,他的后脑勺跟坚硬地面之间被隔上了一层。
有些硬但是带着柔韧的东西。
那是6巡的手。
原来不是错觉,当时6巡一整条胳膊都垫住了他。
陈也看着地上落下了几滴血迹,低骂了一声操。
6巡回来的时候手上缠了绷带,看见陈也拿着冰袋没用,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只是从他手里拿过了冰袋,蹲了下去,把冰袋重新贴在了他脚踝。
陈也被冰一刺激,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他,清了清嗓子,问:“手怎么样?”
“没事。”6巡回答,脸色还是不怎么好。
6巡从地震开始就不正常,直到现在。都不是平时的状态。
“没事就行。”陈也没问什么。
为什么这么怕地震,为什么没反应。
这些没必要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隐藏起来不希望被别人触碰到的秘密,他也有。
藏着的东西刨出来没什么意思。尤其是这种明显带着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