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家那穷鬼老爹一个模样,这辈子就只配做我们这些贵人的垫脚石而已。”胖子忍不住开心的哼起了小曲,在他看来,自己有垫背的,这比试简直不要赢得太简单。
二狗子看着他肥硕的身躯挪向那中间插着旗帜的木杆,听着他出言嘲讽,不禁悲从中来,自己家父亲是跪地苦求才得来自己与这朱公子一同入学的机会。
如今被公子当做垫脚石,他是该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命,可回想起父亲的叮咛,进入千阁学坊,所有人都会高看一眼,不只是他,连他的家人也会被当地县里多加照拂,甚至逢年过节还会有些恩赏。所以要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就在那肥头大耳的朱公子即将拔出旗帜时。
“我们,我们可不可以比试一下?”二狗子鼓起全身的勇气说道。
“嗯?”朱公子回头看向像小鸡崽似瘦弱的二狗子,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伸手指着自己夸张的瞪大眼:“你是要挑战我?”
二狗子咬牙挺了挺胸脯,说道:“我要挑战你,我们公平对战。”
“哈哈哈哈!”朱公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随后他一擦眼角,恶狠狠的说:“二狗子,你家耕作的地都是我家的,你可想清楚了,挑战我,你就等着全家饿死吧!”
二狗子闻言愣在当场,他不是不知道,心又被动摇了。
眼看朱公子啐了一口浓痰后冷笑着转身继续去取旗,二狗子咬牙狠心扑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朱公子撞了过去。
朱公子冷不防被他一撞,肉球似的身体便摔倒在地滚了出去,快到台子边缘时,他急忙趴在台子上稳住了身子没有直接掉下去。
饶是如此,他一时间也很难站起来,他看上去壮实,但多是虚表之相,实则没有锻炼过,再者他体重过于过了他年龄和身高的比例,一旦倒下,连自己爬起来的都费劲。
凌卓看着那人一身肥肉趴在台子边上,努力向上伸着肥肉乱颤的大腿,却使不上力气,不禁丝着凉气,啧啧称奇,皇朝民间疾苦,却还能有人家把自己孩子养成这样多的肉来,平日还不知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二狗子眼看那朱公子悬在台子边上,满脸涨红,恶狠狠的盯着他的模样,不禁后退几步,而后又回过神来,上前就把旗帜抓在手中,兴奋而带着些疯狂的挥舞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通过。”看朱公子不可能再翻盘,台上的南宫烈背负着双手,点了点头,便有蓝袍学子上前将通过的名帖给了二狗子。
二狗子接过名帖喜极而泣。
而朱公子被数名蓝袍学子搀扶站起身回到台上,气喘吁吁的便想伸手去夺,但他笨拙的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喘息困难,再难爬起来。
至此也难以后继与人比试,被抬了下去自是淘汰出局。
第一局,赢得容易又胜的不易,二狗子的好运气独特稀有,没人能再遇上第二个朱公子。
“明月,如果打成平手,会不会都是通过?”凌卓低声与明月商讨。
“不知道呀,学坊什么都提了就是没有提平手会怎么办。如果都不上去,那可不可以都通过呀?”明月依旧抱有侥幸心理。
凌卓蹙眉,她倒依旧很警惕,只因那老者好像还提过虽然不是强制性,但也是加分项,她和明月只求过关,但难保有人就想加分而误打误撞选了她们两个当垫脚石。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主动上台挑战,有胜有负,一些通关的,一些通过并额外加分的人逐渐便在候场区对面多了起来。
凌卓在逐渐稀疏的候场区看到坐在自己前几排的夙歌的背影,他环抱双手看着场中比试,长长的丝被风吹拂,仿佛下一秒便回头看向她,一如那日在长廊初见时留下的微笑。
不过,凌卓还没出神多久,便被人指着:“你,就是你,上台上来!”
比武台上一个略耳熟的声音挑衅的响了起来,拉回凌卓的思绪,夙歌不经意回头,便正与凌卓对视上,凌卓冷不丁撞进他眼里,两人便都有些愣。
凌卓没想到他真的会回头,一时间好像心思被撞破,脸色通红。
而夙歌没想到她眼神让自己如此熟悉但又有些陌生,像又不像,又有些迷惑自己在宫里是不是见的就是她程若琳?
“喂,你什么呆呀!”台上人已经十二分不满,那人正是贺东阳,他眼看着凌卓直勾勾的盯着那叫夙歌的小子面色涨红,瞬间便反应过来,这小丫头莫不是看上了夙歌?!
他贺东阳哪点比夙歌差?!
“喂,你和女孩子比试还如此嚣张。”明月不忿他颐指气使的模样,便开口怼到。
贺东阳冷冷一哼:“规定里又没说不能与女子比试,我嚣张点怎么了?!”
凌卓回过神避开夙歌的眼神,慌乱的起身,找路上台。直到站在台上背对着夙歌,才稍稍放下突突直跳的心。
“比吧。”凌卓心不在焉的说着。
“比什么比?你连看都没看我!”贺东阳气结,冲凌卓挥了挥拳头。
“我看你又能怎么样?!”凌卓被他连番刺激也来了脾气,气鼓鼓的瞪着贺东阳。
却不料贺东阳非但没生气,却是畅快的笑了起来,拍着手:“对嘛,这样才对。”
凌卓眼珠一转,便快的奔向旗帜,管他什么贺东阳,才没工夫和他废话。
而贺东阳却是笑眯眯的一个闪身,便先一步将旗帜抓在手里,还在半空一个后腾翻从凌卓眼前掠过,四目相对时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旗。
虽被他抢占先机,凌卓却没放弃,在他落地时便一个横扫后向前一扑,伸手便去夺取他的旗。